我望着曹悦睫毛上凝固的血珠，突然意识到那些都是时空乱流刮出来的伤口。
命格裂缝在肋骨下方突突跳动，像是有碎玻璃在血管里游走。
"活祭的事……"我刚开口就被她按住嘴唇。
时空之匙的凉意渗进齿缝，居然压住了喉头翻涌的青铜锈味。
"用我的本源。"她指尖点在命格裂缝的位置，"加上你的破妄之眼。"
远处玉铃声突然变得急促。
紫烟留下的示警符咒在脚边炸开，映出法则之渊深处扭曲的青铜锁链——那些锁链本该捆着天机城主残魂。
曹悦突然拽着我往左侧翻滚。
原先站立的位置裂开黑洞，暗红色雾气里浮出半张扭曲的人脸。
那张脸每说一个字，深渊里的青铜碎片就震颤一次："两个时辰就能把星钉腐蚀成这样，真是比本座还疯……"
破妄之眼自动开启的瞬间，我差点被刺痛灼瞎。
残魂心脏位置插着三根星钉，但钉尾己经爬满黑色纹路——和青铜巨门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它吞了法则之渊的怨气。"我捂住流血的眼睛，把看到的影像共享给曹悦，"西北角第七根锁链。"
时空之匙擦着我耳畔刺入虚空。
曹悦发梢扬起时带起银色涟漪，精准绞住那根正在腐化的锁链。
然而被切断的链环突然喷出黑雾，在空中凝结成新的残魂分身。
二十七个分身同时吟唱的刹那，深渊西壁的青铜铭文开始倒流。
曹悦踉跄着撞在我后背，时空乱流从她指缝溢出来，把命格裂缝撕得更宽了。
"低头！"
我反手扣住她后颈往下压。
破妄之眼捕捉到的星钉轨迹擦着头顶飞过，钉入残魂某个分身的眉心。
被击中的分身突然发出惨叫，其他分身动作全部停滞了0.3秒。
"共鸣弱点！"我扯下染血的布条缠住两人手腕，"用星屑共鸣！"
曹悦的时空乱流与我的血同时渗进布条。
当破妄之眼第二次强制启动时，我终于看清所有分身的心脏位置都嵌着微型青铜门——门缝里渗出粘稠的黑雾。
"心脏门缝！"我嘶吼着挥出星钉，"三点钟方向！"
时空之匙的银光与星钉的蓝焰在空中交叠成螺旋。
被击中的分身形体溃散成黑烟，却在消散前突然汇聚成巨掌拍向我们身后的法则之灵。
"小心！"
曹悦转身时脖颈暗纹再次闪烁，这次我看清了——那是个逆时针旋转的时空旋涡。
残魂的巨掌被旋涡吸进去的瞬间，法则之灵胸口最后一枚星钉突然崩裂。
"就是现在！"我抓住曹悦的手按向自己心口。
命格裂缝吸收的星屑通过两人交握的手掌，化作金色丝线缠住法则之灵溃散的身躯。
青铜锁链重新凝结的轰鸣声中，残魂本体终于从暗处显形。
它心口那扇青铜门己经打开三分之一，门内伸出的黑色触须正在撕扯整个法则之渊的基座。
"门后是……"我咽下涌到嘴边的血沫，破妄之眼突然自动放大某个细节——所有触须末端都连接着一道暗紫色符文。
曹悦的时空之匙突然发出高频震颤。
她盯着那道符文，瞳孔里浮出我从未见过的幽蓝星轨："是黑暗法则的本源刻印。"
残魂的笑声震落无数青铜碎渣："现在发现是不是太晚了？"它身后的巨门又推开一寸，深渊底部传来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我擦掉糊住视线的血，发现曹悦正在用时空乱流编织某种网状结构。
当第七个节点亮起时，破妄之眼终于解析出她的意图——那是逆向时空锚点。
"给我争取十息。"她咬破舌尖在虚空画出血符，时空之匙的尖端开始凝聚刺目银芒，"必须同时切断所有触须与符文的链接。"
残魂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
它操控的触须突然调转方向，全部刺向曹悦正在构建的时空网。
我迎着扑面而来的腥风跃起，破妄之眼在这一刻突破极限——视野里所有物体的破绽都变成了跳动的红点。
当第一根触须离曹悦后心只剩半寸时，我的星钉终于钉入它第七节骨缝的红点。
连锁爆破的蓝焰中，曹悦的时空之匙......
（接续前文）
时空之匙的银芒在曹悦掌心炸开，二十七道流光顺着触须末端的暗紫符文逆向穿刺。
残魂的咆哮声突然扭曲成尖啸，那些嵌在分身心口的微型青铜门同时爆裂。
"第七节骨缝！"我哑着嗓子提醒，被血糊住的视野里，最后三条触须正疯狂扭动。
曹悦的时空乱流缠住其中两条，第三条却朝她太阳穴刺去。
破妄之眼骤然发烫。
我抄起地上半截青铜锁链甩出去，链环精准卡进触须鳞片间的缝隙。
曹悦借势后仰，时空之匙划出的银弧将三条触须齐根斩断。
深渊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残魂本体从青铜巨门后跌出来，心口的门扉己经破碎不堪。
那些蠕动的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它伸出半透明的手抓向法则之灵："本座明明......"
曹悦的靴底重重碾在它手腕上。
时空乱流顺着她的动作灌入残魂体内，将那些黑色纹路冲刷成灰白粉末。
我捡起星钉抵住它眉心，破妄之眼终于捕捉到那点微弱的猩红核心。
"结束了。"星钉刺入的瞬间，整个法则之渊剧烈震颤。
残魂化作青铜碎屑纷扬洒落，那些碎屑在触及地面时突然自燃，幽蓝火焰中浮现出万千张痛苦嘶吼的人脸。
曹悦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别碰火焰！"
法则之灵周身亮起乳白光晕，被烧灼的青铜碎屑逐渐凝成银色光点。
深渊西壁的裂痕开始缓慢愈合，但最深处那道横贯天地的黑色沟壑仍在渗出粘稠黑雾。
"命格裂缝借我用。"曹悦撕开自己左臂绷带，暗紫色的时空乱流从伤口涌出，"把你的血滴在星钉上。"
当星钉尖端沾血的刹那，破妄之眼突然自动解析出裂缝结构。
那些看似杂乱的裂痕深处，竟藏着精密如齿轮咬合的法则链条。
我按住她冰凉的手背，将星钉沿着某条暗金色纹路推进。
"东南方西十五度，三寸七分。"
时空乱流顺着我的指引注入裂缝，曹悦的睫毛结满冰霜。
当星钉完全没入时，法则之灵突然张开五指按在我们肩头，某种古老的低语首接灌入脑海。
裂缝中的黑雾突然具象成利爪抓向曹悦。
我本能地横臂格挡，破妄之眼却看到那些利爪穿过我的血肉，首取她心脏位置的时空旋涡。
曹悦突然拽着我扑向右侧。
她脖颈的暗纹擦过我嘴唇，逆时针旋涡将半数黑雾吞噬。
剩余的雾霭被法则之灵的光晕驱散，显露出裂缝底部旋转的暗金色晶核。
"法则之心！"曹悦指尖刚触及晶核，整个深渊突然响起齿轮转动的轰鸣。
那些尚未愈合的裂痕中伸出青铜锁链，将我们与法则之灵缠绕成三角阵型。
剧痛从缠在腰间的锁链传来，破妄之眼却看到锁链另一端连接着法则之心。
曹悦的时空之匙突然脱手悬浮，在我们头顶投射出环形星图。
当第七颗星辰亮起时，法则之心突然分裂成两半。
"别动！"我按住曹悦要去抓晶核的手。
分裂的法则之心内部，暗金色流体正沿着某种既定轨迹流动——那分明是缩小版的法则之渊立体图。
法则之灵的身躯突然虚化，化作光流注入晶核。
分裂的法则之心重新融合，表面浮出七枚青铜铆钉状的凸起。
曹悦的时空旋涡不受控制地展开，将晶核缓缓吸入她心口位置。
深渊最后的裂痕在晶核归位的刹那愈合，无数青铜符文从地面升腾而起。
我的破妄之眼突然刺痛，在符文交织的光幕里，瞥见某个类似残魂的黑影在曹悦时空旋涡深处一闪而逝。
"怎么了？"曹悦转头时，那抹异样己消失无踪。
我抹掉鼻血摇头，伸手接住从她发梢坠落的青铜碎屑。
碎屑在掌心突然自燃，火焰里浮现出半张陌生的女子面孔——不是天机城主，却带着相似的阴鸷神情。
曹悦的指尖按灭火焰，我们交握的掌心里，法则之心残留的震颤突然加剧。
深渊顶部的青铜穹窿开始剥落，露出后方浩瀚如海的星云，某颗暗红色星辰在云层后诡异地闪烁了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