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右手指节几乎要捏碎剑柄。
血泪模糊的视野里，青铜纹章重叠处浮起一道光斑，正随着心脏跳动明灭——那是曹悦三天前在圣泉边烙下的印记，此刻与初代守护者的虚影产生共振。
"撑住三秒。"曹悦的时空之匙突然插进我脚下裂隙，银蓝光流顺着青铜纹章爬上我手臂。
破妄之眼捕捉到她睫毛上凝结的冰晶——这是时空冻结的前兆。
十二道暗红光束绞成螺旋刺向光斑的刹那，我挥剑斩向自己左臂。
裹着圣泉结晶的血液喷溅在虚影掌心，初代守护者的指缝间溢出青铜色雾霭。
竖瞳表面终于裂开蛛网纹路。
"西南三十度！"曹悦的嘶吼混在空间坍缩声里。
我旋身将破妄之光掷向裂缝交汇点，自己却被反震力掀飞。
腥甜涌上喉头时，余光瞥见那些分裂的暗红能量正聚合形轮廓。
曹悦闪现接住我的瞬间，时空之匙在虚空中划出半个残缺符文。
本该贯穿我们眉心的能量束突然转向，将百米外的锁链心脏洞穿。
焦糊味弥漫中，我摸到她后背被余波灼伤的伤口。
"还剩七次相位转换。"她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时空之匙尖端亮起不祥的暗紫色，"心脏每跳一次，竖瞳就会重组攻击模式。"
我抹掉嘴角血迹，破妄之眼透过血雾锁定正在重组的竖瞳核心。
上次在圣地顿悟的"叠刃"技法在经脉中流转，七重暗劲蓄在掌心。
当第三波暗红光束撕裂保护罩时，我故意露出右肩破绽。
剧痛袭来的同时，曹悦的时空冻结完成蓄力。
她拽着我撞进时间夹缝的刹那，我拍出叠满七重的破妄之光。
暗红瞳孔在时停结界里炸成漫天晶屑，却又在脱离冻结范围后重新聚合。
"它在学习。"我扯下染血的护额缠住曹悦渗血的虎口，青铜纹章突然烫得惊人，"每次重组都会进化......"
话未说完，整片焦土突然翻转。
我们脚下变成竖瞳的瞳孔表面，粘稠的暗红液体正顺着裤脚攀爬。
曹悦翻转时空之匙插进瞳孔，却发现钥匙尖端正在溶解。
"圣泉结晶！"我掰碎齿间最后半片青铜残片。
结晶粉末混着血水洒落的瞬间，竖瞳表面浮起无数挣扎的人脸——是之前被吞噬的守护者残魂。
曹悦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时空之匙沿着青铜纹章的轨迹划出完整符文。
当暗红液体即将淹没胸口时，初代守护者的虚影突然睁开眼睛。
两道交织的青铜光柱从我们交握的手掌迸发，在竖瞳中央撕开指甲盖大小的纯黑孔洞。
能量风暴骤然停滞。我听见曹悦急促的喘息："这是......"
暗红世界开始从那个黑点向内坍缩，无数锁链心脏的碎片被吸入其中。
我们借着重力场翻转跳离漩涡中心，却在即将脱离的瞬间被三股暗流缠住脚踝。
"抓紧！"我将曹悦甩向安全区域，自己却迎着坍缩核心坠落。
破妄之眼终于看清黑洞深处的景象——半张戴着青铜面具的脸正在缓缓浮现。
时空之匙的银蓝锁链突然缠住我的腰。
曹悦倒挂在裂隙边缘，发梢己经被黑洞引力扯得笔首。
她脖颈处的青铜纹章正在渗血，却死死拽着锁链："卜逸，看下面！"
黑洞深处那张面具突然睁开左眼，瞳孔里映出我们交叠的青铜纹章。
某种超越语言的共鸣在血脉中炸开，我反手将剩余的圣泉结晶全数撒向面具。
当结晶触及面具的刹那，缠住脚踝的暗流突然松脱。
曹悦趁机将我拽出引力范围，我们撞进一片漂浮的时空碎片。
面具左眼残留的影像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分明是......
保护罩的裂纹己经蔓延到胸口位置，曹悦的时空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摩擦声。
我盯着她瞳孔里跳动的青铜色光点，突然按住她手腕内侧的星轨纹路。
"你疯了？"她虎口的伤口迸出新鲜血珠，"叠刃技法会撕裂你的灵脉......"
暗红液体正在腐蚀保护罩外沿，初代守护者的虚影开始变得透明。
我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青铜纹章，裂纹深处渗出金红交错的荧光——那是三天前吞噬的圣泉核心。
曹悦的时空之匙突然发出蜂鸣。
当我们手掌相贴的瞬间，七重暗劲顺着经脉逆流而上，她脖颈处的青铜纹章骤然亮得刺目。
时空裂隙里漂浮的晶屑突然静止，连正在坍缩的黑洞都出现短暂凝滞。
"三秒！"我咬碎后槽牙里藏着的圣泉结晶，腥甜的血水混着金色流光涌进她掌心。
曹悦的瞳孔瞬间分裂成双重竖瞳，时空之匙尖端炸开的银蓝光弧首接穿透保护罩。
那些正在聚合的暗红能量突然扭曲成诡异的螺旋状。
我看到曹悦发梢末梢结出冰晶，她周身浮动的时空符文比我上次在圣地碑林见到的复杂三倍不止。
当第十七个符文成型时，整片焦土战场突然出现重影。
暗红液体开始倒流回竖瞳裂缝，锁链心脏的碎片违反物理规律地重新拼合。
终极反派的怒吼震得我耳膜渗血，但那些己经袭到眼前的攻击光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解。
"西南西十五度相位点！"我忍着经脉灼烧的剧痛抛出破妄之眼，金色光团在时空气泡炸开的刹那，曹悦的时空之匙精准刺中正在逆转的能量核心。
暗红世界的崩塌声里混着某种玻璃碎裂的脆响，我们脚下的地面突然变成镜面。
无数个时空片段在镜中飞速流转。
当我看到某个碎片里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时，曹悦突然拽着我向后仰倒。
本该贯穿我们心脏的暗红尖刺从镜面反方向刺出，将正在重组的那团终极力量钉穿在地。
"还剩......"曹悦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
她手腕处的星轨纹路正在渗血，那些血珠悬浮在空中，勾勒出初代守护者虚影缺失的右眼轮廓。
我将最后半缕破妄之光注入她后背，青铜纹章的交界处突然浮现金色脉络。
曹悦的时空冻结领域再次扩张，这次连黑洞深处的面具残影都被冰晶覆盖。
当暗红世界的崩塌速度超过重组极限时，我们脚下的镜面终于彻底碎裂。
终极反派残留力量发出非人的尖啸，那些锁链心脏的碎片化作暗红暴雨倾泻而下。
曹悦翻转时空之匙划出完整的星轨圆环，我趁机将圣泉结晶的粉末撒进能量旋涡中心。
空间坍缩产生的飓风突然转向。
当暗红暴雨被自己制造的引力场吞噬时，我拽着曹悦扑进最近的时空裂隙。
身后传来物质湮灭的闷响，初代守护者的虚影在我们撞上青铜台阶的瞬间消散成光点。
冷汗顺着下巴滴在台阶表面的星图上，那些原本黯淡的星辰正在缓慢亮起。
曹悦撑着我胳膊站起来时，我看到她锁骨处的青铜纹章多了三道裂纹，裂纹深处隐约可见跳动的法则符文。
三十三级台阶尽头，两扇刻着时空双生树的青铜门正在自动开启。
门缝里溢出的不是光，而是某种粘稠的、不断变换色彩的雾霭。
当我们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怀里的圣泉结晶突然全部化为齑粉。
门后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但我的破妄之眼什么都看不穿。
曹悦的时空之匙突然自动分解成十七枚青铜碎片，这些碎片悬浮在我们周围，拼成残缺的星轨阵图。
当第一枚碎片嵌入青铜门表面的凹槽时，我听见面具后的叹息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和黑洞深处那张青铜面具的轮廓完美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