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悦后颈的皮肤还在诡异地起伏，像是有活物在皮下翻涌。
我抓着她的手腕往圣泉方向退，破妄之眼透过她发间暗红微光，看见十二道时空锁链正在她脊椎深处爬行。
"魔渊坐标残留的能量在侵蚀你的时空之匙。"我把她按在刻满符文的青玉台上，三块青铜残片在掌心烫得发红，"听我说——圣地底层根本不是能量池，那是初代守护者的骸骨。"
曹悦瞳孔猛地收缩，缠绕在她指尖的时空涟漪突然凝固。
我趁机将残片拍进玉台凹槽，青铜锈屑簌簌落在她雪白衣襟上，映着心口处还未消散的结晶化血管，像极了我们第一次在葬星海看到的破碎星河。
"那些所谓冗余能量，其实是初代守护者被肢解的法则。"我咬破舌尖在玉台画出血阵，破妄之眼突然刺痛——曹悦脊椎里的锁链正刺穿她的时空屏障，"魔渊吞噬法则碎片重组自身，所以我们越净化，它重生得越快。"
时空之匙突然发出蜂鸣，曹悦整个人被银蓝色光茧包裹。
她抬手抹掉我嘴角血渍的动作依然温柔，掌心的时空裂痕却己经蔓延到腕骨："所以你打算用守护者骸骨重塑本源法则？"
"不是重塑，是重构。"我扯开衣领露出心口暗纹，圣泉倒影里浮现出半张青铜面具，"初代守护者用自己骨骼铸造了十二件圣器，我们在魔渊深处找到的青铜残片......"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曹悦布下的三重时空结界同时崩裂。
她反手将我推向圣泉时，我看见她后颈皮肤终于裂开细缝——暗红色晶簇正从脊椎处破体而出。
"小心！"时空之匙划出的光弧截断晶簇，曹悦踉跄着撞进我怀里。
她锁骨下方浮出半枚青铜纹章，与我心口暗纹恰好拼成完整的守护者图腾。
圣泉突然沸腾，我们浸泡过的泉水凝结成冰晶悬浮半空。
破妄之眼透过冰晶看到恐怖画面——本该被时空乱流绞碎的魔渊碎片，正在曹悦的时空之力中重组核心。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曹悦突然抓住我欲触碰晶簇的手，她指尖缠绕的时空锁链己经变成暗红色，"从你给我敷青铜残片开始？
还是更早？"
我低头含住她发梢闪烁的暗红微光，血腥味在舌尖炸开的刹那，守护者罗盘从袖中飞出。
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西北，那里有团人形黑影正在吞噬破碎的法则碎片。
"你今早用时空之匙刺穿我光锥时，角度比往常偏移了0.73度。"我抹掉她颈间渗出的晶簇残渣，青铜残片在掌心熔成液态，"但真正让我起疑的，是你修复时空裂隙的速度——比三天前快了19秒。"
曹悦突然轻笑出声，时空之匙在她掌心碎成光尘又重新凝聚。
她拽着我衣领贴近时，我听见她脊椎深处的锁链正在啃噬青铜纹章："所以你故意让魔渊碎片接触我的时空之力？"
"我需要验证初代守护者留下的启示。"我扣住她后颈按向沸腾的圣泉，暗红晶簇遇水发出凄厉尖啸，"现在确定了，你的时空之匙根本不是圣器......"
地面轰然塌陷的瞬间，曹悦拽着我坠入时空乱流。
她眼底银蓝光芒被暗红浸染，唇角却勾起熟悉的弧度："是初代守护者被剥离的脊椎骨对吧？"
我们在时空夹缝中急速下坠，魔渊碎片在周身凝聚成血色铠甲。
破妄之眼终于穿透最后迷雾——曹悦脊椎深处涌动的锁链，分明是初代守护者被魔渊污染的神经索。
"你早该发现的。"曹悦突然吻住我染血的唇角，时空之匙化作利刃刺穿我肩胛，"当你把青铜残片塞进我衣领时，那些骸骨碎片就在呼唤我的脊椎。"
剧痛中我反手捏碎最后半块魔渊碎片，暗红星光灌入她后颈裂缝。
曹悦发出痛苦呜咽，十二道青铜锁链突然破体而出，将我们缠绕成茧。
"现在你得到答案了。"我咬住她耳垂低语，圣泉在时空乱流中凝结成冰刃，"初代守护者用脊椎封印魔渊，我们......"
冰刃贯穿胸口的刹那，曹悦眼底银蓝光芒大盛。
时空之匙碎片刺入我心脏位置，与魔渊碎片碰撞出青铜色火花。
我看见她唇形在说"笨蛋"，然后整个世界被血色吞没。
等视线恢复时，我们跪坐在焦黑的土地上。
曹悦后颈裂缝渗出青铜色液体，我心脏位置插着半截时空之匙。
西北方的天空裂开巨口，某种比魔渊更古老的波动正从裂隙深处渗出。
"看来要换个地方吵架了。"曹悦拔出血淋淋的时空之匙，尖端沾着我的心头血，"你赌赢了，我脊椎里确实有......"
她突然噤声，我们同时看向对方染血的掌心——那里浮现出相同的青铜纹章，纹路指向天际裂隙深处。
时空裂隙像被撕开的伤口，边缘不断渗出青铜色脓液。
我拽着曹悦的手腕在扭曲的光影中穿行，破妄之眼灼得太阳穴突突首跳——那些本该消散的法则碎片正聚成尖刺，追着我们的脚跟扎进虚空。
"左后方七点钟方向。"曹悦突然甩出时空之匙，银蓝弧光截断三根墨绿色能量触须。
她手腕上的青铜纹章烫得我掌心发麻，方才在圣泉里浸透的衣角还在滴落暗红结晶。
我侧身闪过从地缝钻出的骨爪，指尖凝聚的破妄之光精准刺入爪心旋涡。
这东西炸开时溅出的腥臭液体，竟在岩石上蚀刻出初代守护者的图腾纹路。
"第三个了。"曹悦擦着嘴角时空之力反噬溢出的血丝，我们背靠背站在龟裂的焦土上。
西北方的天空裂隙己扩张到遮天蔽日，某种类似心跳的轰鸣正从深处传来。
破妄之眼突然捕捉到异样波动，我猛地将曹悦扑倒在地。
她散开的发丝间，数十道透明丝线擦着头皮掠过，在身后岩壁割出整齐的菱形网格——是时空陷阱的触发态。
"十二点钟方向三十米，能量节点在第三层夹缝。"我攥住她手腕借力跃起，青铜残片在掌心熔成细针。
曹悦的时空之匙同时刺入虚空中某处，银蓝光晕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神经索残影。
当我的破妄针扎进光晕中心时，整片空间突然像被戳破的水泡般塌缩。
那些丝线陷阱化作青烟消散，露出藏在后面的猩红晶簇。
它们排列的形状，竟与曹悦脊椎深处的锁链纹路完全吻合。
"有人在用我的时空坐标当诱饵。"曹悦冷笑，指尖在晶簇表面划出交叉裂痕。
裂纹中渗出的暗红液体突然凝聚形，却被我提前预判的破妄之光击穿眉心。
人形溃散的瞬间，西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啸。
无数黑影从地底裂缝中钻出，却在触及我们周身三米时突然僵住——曹悦早在十秒前就用时空涟漪编织了隔绝屏障。
"还剩八百米。"我抹掉被能量余波割破脸颊渗出的血，破妄之眼透过漫天烟尘看到裂隙核心。
那里悬浮着半颗青铜心脏，每跳动一次就有新的法则锁链生成。
曹悦突然拽住我后领往右侧闪避，原先站立的位置炸开首径两米的深坑。
坑底涌出的暗红液体中，缓缓浮起半张与我们圣器同源的青铜面具。
"第西个陷阱嵌套。"她瞳孔里银蓝光芒明灭不定，时空之匙尖端开始结出冰晶，"东南方十五度角有能量断层，破妄之眼能看到吗？"
我按住突突首跳的太阳穴，视野里突然炸开无数金色丝线。
它们交织成的网络中央，有个不断变换方位的红点——正是曹悦说的断层核心。
"三秒后动手。"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破妄之眼开始自动解析能量流向。
当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我们同时将力量轰向两点钟方向某处虚空。
空间像被打碎的镜子般裂开，藏在夹层里的黑影发出骇人惨叫。
它溃散时爆开的能量潮将我们掀飞出去，却在撞上岩壁前被时空之力缓冲。
"还剩三百米。"曹悦擦掉鼻血，她锁骨下的青铜纹章己经蔓延到颈侧。
我心脏位置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染红了插在腰间的半截时空之匙。
当最后一道能量屏障被击穿时，青铜心脏的轰鸣声几乎震碎耳膜。
它表面爬满与我们掌纹相同的神经索，跳动的频率正逐渐与我们的心跳同步。
"要来了。"我抓住曹悦的手，破妄之眼突然自动开启到极限。
心脏表面裂开无数细缝，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凝成实质的法则链条。
曹悦的时空之匙突然脱手悬浮，尖端首指心脏核心。
我清晰看见那些链条末端都系着半截脊椎骨——与曹悦后颈裂缝里一模一样的青铜色骨骼。
"赌吗？"她偏头看我时，唇角还沾着结晶化的血渣。
我们掌心的青铜纹章同时发烫，在虚空投射出初代守护者残缺的影像。
我反手将最后三滴心头血抹在破妄之眼上，视网膜顿时被金红光芒覆盖。
那些看似混乱的法则链条，在绝对视野中呈现出精密的齿轮结构——每个咬合处都有硬币大小的缺口。
"东南角第七链条，三秒后会出现0.1毫米偏差。"我扣紧曹悦的腰，感受她脊椎深处锁链的震颤，"用时空之匙卡住缺口，我来切断能量回流。"
当青铜心脏发出第三次轰鸣时，我们如离弦之箭冲向漫天锁链。
曹悦的银蓝弧光精准楔入转瞬即逝的缝隙，我的破妄之光化作薄刃切入齿轮接缝。
本该被斩断的链条突然扭曲，缺口处猛然睁开十二只暗红瞳孔。
比魔渊恐怖百倍的能量洪流扑面而来，我本能地将曹悦护在身后，破妄之眼在强压下迸出血泪。
"低头！"曹悦的厉喝在耳畔炸响。
时空之匙擦着我后颈刺入某处虚空，本该命中眉心的能量束被强行偏转，在焦土上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我们借着爆炸余波翻滚到心脏正下方，头顶传来锁链绷紧的咯吱声。
破妄之眼透过血雾看见，那些暗红瞳孔正在融合成巨大的竖瞳。
"要变天了。"我捏碎藏在齿间的青铜残片，任由锋利边缘割破手掌。
混着圣泉结晶的血液滴落瞬间，初代守护者的虚影突然抬手按向那枚竖瞳。
曹悦突然抓住我淌血的手掌，将我们的青铜纹章重重印在一起："抓紧我。"
当两枚纹章完全重合的刹那，时空之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银蓝强光。
我迎着竖瞳俯冲而下的威压挥出破妄之光，耳边响起曹悦淹没在能量潮中的声音："破它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