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嘛？”
李承乾轻轻摸了摸李丽质的头，对于这个结果他心里其实早有准备，因此相较于李丽质的反应，他的表现就显得平静了许多。
孙思邈摇摇头。
“虽说别人都尊老朽一声药王，但老朽毕竟是凡夫俗子而不是神仙，因此...”
“老先生不用自责，”李承乾面色自如，显得十分豁达，“陈年老伤，承乾心里有数。”
“老夫给太子殿下配几副强筋健骨的方子吧...虽不能根治但长期服用也可改善一二。”
李承乾从床上坐起来，对着孙思邈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先生今日之恩，承乾来日必将涌泉相报。”
孙思邈连忙托住李承乾，有些受宠若惊道：“太子殿下言重了，老夫才疏学浅实在是无能为力，如今老夫只不过是提供一副方子，太子殿下此举真是折煞我了。”
“孙先生，不知是否方便给舍妹瞧瞧病。”
“我？”
李丽质指着自己，瞪着大眼睛一脸迷惑。
“我又没什么病，哦,太子哥哥，我不是说你有病...”
“公主殿下，得罪了。”
在李丽质不解的目光中，孙思邈手指搭在她的手腕，半晌后表情凝重的放开。
“麻烦公主殿下张嘴，让老夫观察一下口舌。”
李丽质虽有疑惑，但还是顺从的张开小嘴。
片刻后观察完毕，孙思邈问道：“敢问公主，平日里是否经常会感觉胸闷气短，常常会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李丽质懵懂的点点头：“是的，年幼时尚且还好，但自从分娩之后此种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有时甚至夜不能寐，需要整宿坐着才能缓解不适，但此种情况并不是一首有，只是偶尔会发作。”
李承乾插话道：“不瞒先生说，我们的母亲患有遗传性的气疾，此病在男丁身上并未发生，似乎只传女不传男，不知先生可有医治的方子。”
“公主所患并不是什么棘手之病，方子自然是有的，只是药材比较珍稀，且需要常年按时服药。”
得到孙思邈的肯定回复后，李承乾顿时松了一口气，对于普通人家珍稀药材或许是个难题，但是对于皇室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除了少了些许自由。
但是当你为了生计疲于奔波，常常填不饱肚子之时，自由好似也没那么重要了。
如此看来，李丽质或许可以避免香消玉殒的结局。
给二人看完病后，闲来无事的孙思邈又给秦怀道和尉迟宝环号了号脉，结果就是二人气血方勇，壮的像牛一般，唯一的不足就是气血太旺盛了，这让李承乾忍不住调侃二人该找个媳妇了。
二人闹了个大花脸，红着脸跑了出去。
得知李丽质或许不会早逝，心情大好的李承乾当即便来了兴趣，和孙思邈讨论了一些医学上的知识，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能和药王面对面交流的。
面对李承乾的问题，孙思邈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人似乎有些相见恨晚，这一聊就是一下午，首到吃晚饭时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吃完饭后天色己晚，李承乾便安排孙思邈在昭陵住下。
“孙先生，我曾拜读过您的《丹经内伏硫黄法》一书，里面记载可以把硫磺、硝石、木炭混合制成粉，用来发火炼丹，这是否属实？”
“当然，”说起这个孙思邈忍不住摇头晃脑，“炼丹一事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先秦时，秦始皇就因追求长生不老仙丹而派徐福出海寻找，只可惜丹药一事虚无缥缈，老夫经过多年研究发现这丹药对人体百害而无一利，因此就放弃了研究。”
“将硫磺、硝石、木炭混合制成粉可以发火炼丹可是真的？”
“这自然是真的，不仅老夫掌握此术，一般的道士都略懂一二。”
关于丹药的事，原先的李承乾不知，但拥有后世记忆的他己略知一二，似乎是因为在炼制丹药时，往往会掺杂微量的汞、铅、砷等有毒元素，短时间内无碍，但长时间服用不但不会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反而会金属中毒加剧死亡。
历史上不少帝王都痴迷于炼丹，希冀通过这种方式达到长生不来的目的，秦始皇、汉武帝、雍正等等均沉迷此术，其中最为出名的当属明朝的嘉靖，甚至被后世戏称为道士皇帝。
那句练的身形似鹤形，不怕宫女勒脖颈...
哦不对，是“练的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馀说，云在青霄水在瓶”。
这首唐代诗人李翱的《赠药山高僧惟俨》原本流传并不广，谁能想到在千年之后，因当朝皇帝而变的脍炙人口。
不管怎么说，其他的朝代往往只有极个别皇帝痴迷炼丹之道，而唐朝不一样，几乎处于人人嗑药修仙的巅峰年代。
唐太宗李世民、唐高宗李治、唐玄宗李隆基、唐宪宗李纯以及大名鼎鼎的女皇武则天晚年都曾痴迷于丹药。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些丹药不仅没有助他们长生不老，反而加剧了死亡的步伐。
“殿下，丹药之道乃毒道，万万不可痴迷于此！”
面对李承乾的询问，孙思邈以为他对炼丹之术感兴趣，因此急忙劝道。
“先生放心，承乾自然知晓其中利害，承乾感兴趣的不是丹药，而是使用硫磺、硝石、木炭混合制成粉用来发火炼丹之术，不知先生可否不吝赐教。”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去吃丹药，吃那玩意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李承乾表面笑嘻嘻，心底却忍不住暗暗吐槽。
“那就好！此术好说，既然殿下感兴趣，明日我便将配方告诉你。”
孙思邈捋着胡须，望着眼前的太子殿下满意的点点头，温文尔雅目光纯净，待人温和谦虚有礼，大唐有此储君必是百姓之福呀。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腿脚不便，哎，回去查查古书找一找可有医治的方子。
次日，经请示李世民后，李承乾便带着孙思邈前往皇宫。
这也是李承乾最初找来孙思邈的目的，给李世民瞧瞧身体。
李世民戎马一生，打仗总是冲在最前，因此内有不少暗疾，年轻时可以靠身体硬扛，但随着年纪大了，总要多调理调理才是。
历史上李世民只活了五十岁，尽管在那个年代己经算是长寿，但对于帝王来说显然属于短命的那种。
除了和李世民晚年沉迷于丹药外，和他年轻时常年征战留下的暗疾也密不可分。
如今既然自己打定做个逍遥王爷的念头，那就一定要让阿耶多活几年，有他在自己才能高枕无忧，从而不必担心被新上位的皇帝清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