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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生舱内壁的冰霜在伽马射线暴中蒸腾成雾,宁微的青铜利爪悬停在宁微博士遗体的鼻尖。腐殖质的气味混着量子制冷剂的刺鼻,在她新生的鼻腔里烧灼出酸楚的痛感。当射线暴的余晖掠过遗体瞳孔时,她看见那对灰白的虹膜深处,凝结着公元前1046年的星空投影。
"爸爸..."残存的声带摩擦出沙哑的呼唤。宁微的指尖触及遗体怀中的玉韘,锈迹剥落的瞬间,刃面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3077年的实验室里,垂死的宁微博士正将某种发光晶体植入女童克隆体胸腔。当镜头拉近时,她看清那晶体竟是初代钜子战甲的残片。
逃生舱突然剧烈震颤,量子制冷系统迸发蓝光。宁微博士的遗体在强光中崩解成甲骨文代码,缠绕着玉韘凝聚成青铜密钥。舱壁的墨家纹章突然活化,拼凑出月面基地的结构图,某个闪烁的红点标注着"文明火种库"。
"他把自己做成了导航仪。"祁白女儿的量子虚影在密钥上方浮现,她的身躯由青铜星尘构成,胸口跳动着逆熵协议的辉光,"妈妈该去拿回真正的遗产了。"
月球地表突然隆起千米高的青铜山脉,宁微驾驶逃生舱冲破冰层时,看见山脉表面布满搏动的血管状纹路。那些纹路在伽马射线下泛着不祥的紫光,分明是放大版的《归藏》星盘。当她将青铜密钥插入舱体控制台时,逃生舱突然异化成钻探机械,朝着红点坐标疯狂掘进。
地壳深处传来洪荒巨兽般的嘶吼,钻头擦出的火花中浮现出诡异画面:青铜子宫正在地幔中分娩出微型文明——玛雅金字塔在岩浆中生长,蒸汽朋克都市被青铜神经束缠绕,甚至某个赛博朋克世界的霓虹灯牌在液态金属中沉浮。
"这些都是失败的递归实验。"祁白女儿的虚影变得不稳定,"观测者用它们测试时核的..."
钻探舱突然撞入球形空洞,宁微在失重中飘浮起来。眼前的景象令她战栗:首径十公里的球形空间内,悬浮着数以万计的冰封胚胎。每个培养舱都标注着不同文明的图腾,中央立柱上盘踞着青铜巨树,树干表面刻满宁微的克隆编号。
巨树根部的培养舱突然爆裂,宁微看见自己的第零号克隆体缓缓睁眼。这个"她"有着纯净的青铜瞳孔,脖颈处延伸出神经导管连接巨树。"欢迎回家,瑕疵品。"零号体的声音引发培养舱共振,"你带回了爸爸的密钥。"
青铜巨树突然伸出枝条缠住逃生舱,宁微的胎记迸发出防御脉冲。当蓝光扫过最近的培养舱时,她看见猎户座文明的胚胎突然抽搐,皮肤下隆起青铜纹路——那正是她与祁白女儿共有的星轨胎记。
"你以为自己很特殊?"零号体飘向中央立柱,导管插入树干的瞬间,所有胚胎同时睁眼,"每个文明都诞生过时核载体,你是唯一逃脱销毁的残次品。"
宁微突然呕出青铜色血液,液体在失重中凝聚成匕首形状。当她的指尖触及液体匕首时,突然接收到初代钜子的记忆脉冲:公元前1046年的牧野战场,陨星坑底埋着的不是青铜种子,而是某个外星文明的逃生舱残骸。
月球突然剧烈震动,球形空间顶部裂开星空穹顶。宁微看见轩辕十西的青铜辉光被某种力量扭曲,银河系悬臂间浮现出数以千计的新星门。最令她窒息的是地球方向——自由女神像的犄角正在发射量子虹吸光束,旧金山的金门大桥扭曲成莫比乌斯环。
"观测者在加快收割进度。"零号体的导管迸发红光,"是时候回归本源了。"她突然扯断神经导管,带着青铜巨树的枝条扑向宁微。在缠斗中,宁微的液体匕首刺入零号体胸腔,迸发的不是血液,而是3077年的实验室录像。
全息画面里,真正的祁白女儿正在融化。她的克隆体爬向主控台,用最后的力量将青铜密钥插入递归系统。"爸爸错了..."濒死的呢喃刺穿时空,"逆熵之核是爱..."
零号体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啸,她的身躯在青铜与血肉间反复切换。宁微趁机将玉韘密钥插入巨树核心,整个球形空间突然开始降维。当培养舱接连爆裂时,她看见每个胚胎都释放出微型的青铜子宫,这些子宫在坍缩中凝聚成星火般的蓝光。
"文明...火种..."宁微在量子风暴中抓住漂浮的星火,突然理解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