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深夜,林逸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后视镜里,苏瑶将手术刀藏进帆布包,又往脖颈处缠了条浸过药水的纱布。车载电台突然响起杂音,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男声从电流声中钻出:“林医生,你的小女友不该跟来。”
轮胎碾过积水的声响骤然刺耳,林逸猛地刹车。荒草丛生的废弃工厂前,三辆黑色商务车呈品字形排开。车门打开的瞬间,夜风裹挟着刺鼻的福尔马林气息扑面而来,十余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男人扯下面具,露出左脸狰狞的烧伤疤痕:“久仰,能让‘辉星’实验室的绝密项目功亏一篑,果然有两下子。”
苏瑶的手悄悄扣住林逸的掌心,他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却听见她压低声音说:“东南角围墙有缺口,三分钟后你往那边冲。”话音未落,疤痕男突然甩出绳索,林逸侧身避开,银针己闪电般射向对方腕骨。混战中,苏瑶挥出手术刀划开一人手臂,暗红液体溅在她浅色衣襟上,竟泛着诡异的幽蓝。
“想走?”疤痕男扯开衣领,胸口皮肤下蠕动着类似蛊虫的凸起物,“知道为什么你每次用禁术都被我们察觉吗?那些被你救过的人,早就是行走的定位器!”他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救护车鸣笛,七八名穿着白大褂的人举着麻醉枪出现。
林逸瞳孔骤缩,想起最近治愈的几位重症患者——那个总爱送水果的独居老人、反复来复诊的哮喘少年,他们腕间都曾闪过转瞬即逝的蓝光。苏瑶的惊叫打断他的思绪,只见她被两名壮汉架住,脖颈处的纱布渗出黑血。
“放了她!我跟你们走。”林逸扔下银针,举起双手。疤痕男狞笑一声,朝身后的厂房努努嘴:“进去,把真正的‘回魂术卷’交出来。”
锈蚀的铁门缓缓打开,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厂房深处的实验台上,躺着几个浑身插满管子的人,他们的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状,隐约可见血管里流淌的银色液体。苏瑶突然剧烈挣扎:“那些是活人!他们在做人体实验!”
“准确地说,是失败的实验品。”疤痕男推开通往地下室的暗门,潮湿的石阶延伸向无尽黑暗,“林医生,你的前世记忆,还停留在被我们注射病毒致死的阶段吧?其实在那之前,你己经是第37号实验体了。”
石阶尽头是扇刻满古怪符文的青铜门,林逸腕间的暗纹突然发烫,符文竟在幽暗中泛起红光。疤痕男掏出个银色圆盘贴近门缝,随着齿轮转动声,青铜门缓缓开启。扑面而来的不是想象中的血腥气,而是浓郁得近乎窒息的药香。
苏瑶突然捂住口鼻咳嗽起来:“这味道...像是混合了上百种药材,还有...”她话音未落,地下室深处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林逸的瞳孔猛地收缩——数十个裹着藤蔓的人形物体从阴影中浮现,他们胸口插着刻满梵文的竹筒,竹筒里的液体正顺着血管流向心脏。
“欢迎来到真正的‘秘境’。”疤痕男举起手电筒,光柱扫过岩壁上的壁画,“千年前,这里是皇家秘药库,专门炼制延年益寿的丹药。现在嘛...”他用匕首划开一个实验体的手臂,黑色黏液喷涌而出,“成了我们研究长生的最佳场所。”
林逸的目光被岩壁角落的暗格吸引,那里躺着本残破的古籍,封皮上“回魂”二字己模糊不清。他正要迈步,苏瑶突然拽住他衣角:“等等,地上的藤蔓在动!”
果然,原本安静的藤蔓突然如同活物般缠向众人脚踝。疤痕男咒骂着开枪,子弹却只在藤蔓上留下焦痕。林逸想起古籍记载,深吸一口气喝道:“以火克木!烧它们的根部!”
混乱中,苏瑶摸出打火机点燃帆布包,火焰腾起的瞬间,林逸冲向暗格。就在他握住古籍的刹那,所有实验体同时发出骇人的嘶吼,岩壁开始剧烈震动。疤痕男疯狂大笑:“太晚了!启动机关!”
整座地下室突然倾斜,众人在藤蔓与石块的夹击下滚落。林逸死死护住怀中的古籍,恍惚间听见苏瑶的尖叫从上方传来。最后一刻,他看见青铜门内侧刻着的血色字迹——“入此门者,永失阳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