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收拾碗筷的时候离得近,黄嬷嬷纳闷,“你身上什么味道,怪好闻的。”
林妙音诧异,闻了闻衣袖,“没有啊,我怎么没闻到。”思来想去,“您是说头油的味道吗?”
黄嬷嬷凑近,“嗯,就是这个味儿,十分清淡,离得近才明显。”
林妙音当她是亲近长辈也没隐瞒,“贵人赏赐的,嬷嬷若是喜欢就送给您。”
黄嬷嬷来的久地位在这,被主子赏赐的好东西不计其数,哪里会夺新人的东西,笑了笑,“我就是好奇,头油我很多呢,你留着吧。”
笑眯眯的看着林妙音,“我伺候周贵人快两年了,第一次见她对底下人这么在意。看来,是你办事妥帖得贵人喜欢了。”
“正好我侄子想接我回去住一段时间,这管事的差事交给你来顶着好不好?”
林妙音惊讶,“啊?我?”
摆手,“嬷嬷不行啊,我才来宫里多久,关键人物都认不全,哪里能担此重任...”
这事后来被报给周贵人,没想到她也同意,“妙音,除了嬷嬷你在这里年纪最大,做事也妥帖,若你都不合适,其他宫女就更不合适了。你就应承了吧。”
主子都下令了,林妙音哪里还能推脱,“多谢贵人信任,那奴婢就暂为代理。”
就这样,林妙音临时成了静雅阁的管事嬷嬷。
哎呀妈,叫的这个老。
原本她还以为能叫姑姑呢,结果呢,第二日晨会的时候,宫女太监异口同声的喊她嬷嬷。
按照周贵人的品级来说,总共会给配西个宫女,西个太监伺候。
但静雅阁因为养着皇上长子地位特殊,皇后便特别多拨了两个宫女伺候。也就是说,林妙音代理期间,手里管着六个宫女,西个太监,以及西个奶娘,总共十西个人。
管事嬷嬷的主要职责包含迎来送往,管理人员,保管财物,照顾主子吃食起居什么的。这跟从前在公司做秘书有点类似。
林妙音做的得心应手,并无大的困难。
只一条,周贵人也不怎么了,忽然念叨说最近皇上不常来,要她多去御书房汇报。
林妙音思索,大概是想用孩子的事,让男人记起她,好来光顾什么的。
没多想,每日按点就去。
正要走出房门,被周贵人拦下,她暗示小兰递上衣服,“你虽是代理管事,可也不能在御前失礼。这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属于嬷嬷的衣裳,换上再去吧。”
林妙音高兴坏了,代理还给发衣服,真是太好了。
“还是贵人想的周到。”
立即进去更衣。
等人走后,小兰不解,“贵人,您是不是对这个奶娘太好了?”过渡期间就算不换衣裳皇后那也不会苛责,何必专门给做衣裳?
小兰也是后配的宫女,看着忠心,周贵人却不能完全信任。
只摇头不说话。
事实上她也只是猜测而己,能不能奏效还不知道呢。
无人的路上,林妙音忍不住看了看这一身新制服。果然是管事的就是不一样,外面的对襟比甲可是实打实的绸缎呢。让她一下子就威严了起来。
不像奶娘服,为了舒适不伤害皇子,大抵是纯棉的衣料。
只是这颜色....豆沙色,她微微皱眉,看着低调,实则另类的有些扎眼,会不会不大合适啊?黄嬷嬷的制服虽也是同样的对襟比甲配素色中衣,但比甲的颜色是藏青色要低调很多。
她到宫里总是阴谋论,可细想下,她兢兢业业的对待小皇子,不该有什么得罪周贵人的地方啊。再说,若对一个人不满,还能特别赏赐表现重视吗?
一路上时不时有各宫的下人走动,她分出心思细看。发现不同年龄比甲颜色的确各有差异。
这下她放心不少,加快脚步朝着御书房而去。
此时的楚御宸正为皇子被害拉肚子的事情头疼。因为,果不出所料,背后黑手正是他的表妹萧贵妃。萧家京城老牌世家底蕴深厚,舅舅也在京郊的五军营手握实权,他暂时并不想动。
再有,母后极其宠爱这个表妹,就算真的亮到明面上,估计也要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与其这样,不如先累积着,等他实在容不下萧家再一举除之。
下首,锦衣卫指挥使阎震思索片刻将疑点说出,“皇上,奶娘孙招娣的确是被贵妃娘娘使人威胁这个没错,可,调查显示,那晚找过御膳房小太监的不止一人。只是,这小子嘴硬的狠,临死都没说出另一波人究竟是谁。”
不用怀疑,定是后宫之人。
楚御宸轻敲桌面,“看来,嫔妃中有隐藏高手,就连朕都险些被误导了呢。”表妹向来高调跋扈,此次,被人借机利用了。
“证据收好,此事先不要声张,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是!”
阎震走出御书房,恰好与等候的林妙音对上。他锦衣卫专司情报获取的,几乎每个人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眼认出这是一年前在府应招的奶娘。
“!!”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人还是白皙微胖,但是气质不一样了。身上的土味慢慢散去,竟多了几分属于管事者的威严。再看这着装,明显是嬷嬷的装扮。
有意思,真有意思。
一年内从奶娘混到嬷嬷,手段可以。
没再停留,抬脚离去。
这回楚御宸没让林妙音多等,几乎她一进来他就视线看过去。
然后。。。
只见她身着一袭暖豆沙色的对襟比甲,暖暖的色调如秋日里的余晖,散发温暖柔和的气息,充满母性的温柔与包容。内里则是白色中衣,领口和袖口用象牙白丝线绣着细碎的兰花,淡雅清新显出几分精致和婉约。
下身也不再是轻便长裤,而是搭配同色系的百褶长裙,多了几丝女人味。
头发依然整齐地梳着平头髻,唯一不同,便是插了一根朴素的檀木簪子。
他视线落在簪子上的浅粉色绒花上...
打扮的跟小姑娘似的,他心底疑窦渐生眼神忽的冷冽。难道,她早认出自己却装作不识,实则欲擒故纵己然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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