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学子数量不断攀升，原本常用的竹简和羊皮纸渐渐显露出弊端。竹简厚重不便携带，抄写效率低；羊皮纸价格昂贵，难以满足大量需求。
这日，秦恒正在书房研究云州下一步发展，顺子匆匆赶来汇报纸张紧缺的情况。“殿下，如今学堂每日要用掉百张羊皮纸，库房存量撑不过半月。” 顺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竹简工坊日夜赶工，可装订成册实在太慢。”
秦恒放下手中图纸，沉思片刻后唤顺子近前。“我有一法，可造出轻便又便宜的纸张。” 他拿起木炭，在青砖上画出一道道工序，神情专注地讲解：“第一步，收集树皮、麻头、破布，越旧越烂的布料越好，这些东西能让造出的纸更柔韧。收集好后，先将它们泡在清水池里，泡个三五日，把原料泡软泡透，方便后续处理。”
顺子听得入神，不自觉凑近了些。秦恒接着画下第二个步骤：“泡好的原料捞出来，放进特制的蒸煮池。池底要用石灰抹严实，防止漏水。加入草木灰一起蒸煮，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炖，足足熬上两天两夜。这一步是为了把原料煮烂，去掉杂质。”
“这么久？” 顺子忍不住咋舌。秦恒点头，继续道：“煮好的原料冷却后，放进石臼里舂捣。用木杵反复捶打，首到捣成均匀的絮状纸浆。这活儿费力气，但必须得舂捣得足够细腻，造出的纸才平整光滑。”
“然后呢？” 顺子追问道。秦恒笑着画出最后关键两步：“把纸浆兑水搅匀，就像搅面糊一样。用抄纸帘平平地舀起一层，轻轻摇晃，让纸浆均匀铺在帘子上，多余的水滤掉，这就是抄纸。最后把抄好的湿纸小心揭下来，贴在光滑的木板上晾晒，干透后揭下来，便是成品了。”
顺子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当真有这等妙法？” “明日起，你负责寻一处水源充足、地势开阔之地建造纸厂。” 秦恒将画满草图的青砖递给顺子，“召集木匠打造蒸煮池、抄纸帘等器具，再挑选手脚麻利的工匠。记住，每个环节都要严格把控，稍有差错，纸张质量就会大打折扣。”
不出三日，云州城郊的河畔便热闹起来。顺子指挥着上百人搬运木材、挖掘水池，工地上号子声不断。当第一个巨大的蒸煮池落成时，秦恒亲自前来查看，指着池壁叮嘱：“池底要抹上石灰，防止渗漏，蒸煮时火候也得把控好。”
三日后，造纸厂内热气蒸腾，蒸煮池咕嘟咕嘟冒着泡，顺子在池边来回踱步，额头上的汗珠比池子里溅出的水花还密。“火候够了！快捞原料！” 随着他一声大喊，几个壮汉合力将煮得软烂的树皮、麻头从池中捞出，蒸汽散去时，原料己变成深褐色的黏状物。
舂捣工序最是费力。八个工匠轮流挥动木杵，“咚、咚、咚” 的闷响震得地面发麻。张生也挤在人群里帮忙，虎口都震裂了还不肯松手：“我倒要看看，这些烂布树皮怎么变成金贵的纸！” 整整三个时辰，石臼里的原料终于化作细腻的絮状纸浆，如棉絮般轻盈蓬松。
抄纸环节堪称点睛之笔。老工匠王阿七手持抄纸帘，深吸一口气探入纸浆池。他手腕轻抖，抄纸帘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乳白色的纸浆均匀覆在竹编网格上。“成了！”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别急，还得看晾晒。”
抄好的湿纸被小心翼翼贴在晒纸板上，春日的暖阳斜斜洒下，将厂区染成一片金黄。顺子蹲在纸板旁，眼睛一眨不眨，连午饭都忘了吃。首到日头西斜，他试探着伸手触碰纸面 —— 干燥的触感传来，纸张平整坚韧，透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顺子抓起成品纸狂奔出厂房。他一路冲进王府书房，将纸张放在秦恒案头：“殿下快看！薄如蝉翼，韧如蚕丝，比羊皮纸还好使！”
秦恒轻轻抚摸纸面，嘴角笑意渐浓。他当即取来笔墨，挥毫写下 “云州新纸” 西个大字，墨迹晕染均匀，丝毫没有晕染或渗透。“明日起，学堂课业、官府文书皆用此纸。” 他望向窗外暮色中的云州城，调侃道“顺子，你这双手，可是托起了云州的文运。”
第二日清晨，顺子带着二十捆裁好的纸张，先奔云州书院而去。书院门前，学子们正聚在一起背书，忽见顺子的马车驶来，车上堆满雪白的纸张，顿时炸开了锅。
“快看！那是昨日造出的新纸！” “这也太白净了，摸着比绸缎还顺滑！” 学子们围拢过来，眼睛瞪得溜圆。顺子笑着拆开一捆，抽出几张递给众人：“都拿去试试！” 张生颤抖着接过纸张，迫不及待地用毛笔蘸墨写字，字迹清晰，纸面竟无半点洇墨。“妙啊！这纸书写如此流畅，日后课业记录再不用受竹简之累！” 他的惊叹声，引得周围学子纷纷争抢试用。
消息很快传到赵墨耳中。他疾步赶来，抓起一张纸反复端详，时而对着阳光查看透光性，时而轻轻揉搓测试韧性。“好！好！” 他激动得眼镜都滑到鼻尖，“有此良纸，官府公文也可精简归档，效率大增！” 。
此事如惊雷般传遍云州城。街头巷尾，百姓们议论纷纷：“听说那纸比羊皮纸便宜十倍，还更好用！” “秦殿下当真神人，总能变出宝贝！”
秦恒得知反响如此热烈，即刻召来顺子：“扩招工人，扩建厂房！” “纸张除优先供应官府和书院，余下的全部交由清河百货售卖。但记住，定价要亲民，务必让普通百姓也用得起。”
不出半月，造纸厂门口排起了长长的招工队伍。新工人在老匠人的指导下，日夜赶工。清河百货的橱窗里，整齐码放着成摞的新纸，招牌上 “云州新纸，价廉物美” 八个大字格外醒目。开张首日，店门刚开，百姓和商人便蜂拥而入，不多时，货架便被抢购一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