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的集市上,货郎的吆喝声与孩童的嬉笑交织成曲,清河百货分店的算盘珠子欢快作响,一派欣欣向荣。可就在此时,大秦腹地却被阴云笼罩。
太尉赵德昌的府邸中,檀香袅袅。赵德昌斜倚在金丝楠木榻上,手中把玩着西域进贡的夜光杯,与户部侍郎孙文远、工部尚书周立贤围坐一桌。
周立贤点头哈腰:“太尉放心,我己安排亲信在军器监,这批货绝对看不出破绽。” 孙文远则掏出算盘,噼啪作响:“军饷方面,我打算克扣三成。就说前线消耗巨大,再让各地加征‘助军税’,谅那些百姓也不敢反抗。”
这层层盘剥的黑手,从朝堂伸向地方。当调拨军饷的文书传到各州郡,刺史们先截留两成,美其名曰 “地方协防费”;转运使接过文书,又抽走一成五,说是 “运输损耗”;就连负责押运的校尉,都要雁过拔毛,克扣下五百两银子。
在一处破败的驿站里,几个押运军饷的小吏正围着火堆分赃。“张哥,这次可捞了不少!” 年轻小吏搓着手,眼里闪着贪婪的光。为首的张姓小吏踹了他一脚:“少废话,赶紧分了,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 待他们心满意足地离开,原本装满银锭的箱子,只剩下寥寥几锭。
终于,这批被层层克扣的军饷送到了青州和梁州战场。士兵们眼巴巴地等着发饷。当他们领到手中时,才发现原本该是十两的饷银,竟只剩下不到二两碎银。“大人,这数目不对啊!” 士兵李三攥着几枚铜钱,声音发颤。长官一脚踹在他胸口:“战事吃紧,再啰嗦军法处置!” 李三跌坐在地,看着手中少得可怜的军饷,想起家中挨饿的妻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底层士兵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而那些被克扣的军饷,早己通过层层关系,流入了权贵的私囊,或是填满了各级官员的小金库。
青州战场上,二十万大秦将士本如虎狼之师,可当发霉的军粮、开裂的兵器发到手中时,士气一落千丈。李三捧着掺着沙子的饭团,苦涩一笑:“这哪是人吃的东西,上了战场也是死路一条。” 深夜,当青州起义军的战鼓响起,看着将军们坐着豪华马车在后方花天酒地,无数士兵扔下武器,加入了逃兵的行列。
而在沧州,白莲教高举义旗,喊着 “推翻暴秦,还我太平” 的口号,如燎原之火迅速蔓延。大秦军队为了凑数,强行抓来老弱病残充作壮丁。战场上,这些临时拼凑的士兵连兵器都握不稳,面对白莲教教众,瞬间作鸟兽散。白莲教所过之处,无恶不作,沧州百姓陷入了更深的苦难之中。
战火肆虐,苛政如虎,再加上白莲教的暴行,百姓流离失所。衣衫褴褛的难民们扶老携幼,朝着传闻中 “有衣穿、有饭吃” 的云州艰难前行。一路上,饿殍遍地,许多人倒在荒草丛中,再也没能站起来。但只要有人说一句 “云州快到了”,幸存者们便会挣扎着爬起来,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云州边境,守将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难民队伍,神色凝重。消息传到秦恒耳中时,他正在书房研究云州下一步的发展规划。
“传令赵墨!即刻召集民夫,搭建临时住所,开设粥棚!”
半个时辰后,赵墨己带着衙役和民夫在城门口忙活开来。空地上,帐篷如雨后春笋般竖起;粮仓前,顺子指挥着士兵搬运粮食,熬粥的大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先煮稀粥,让每个人都能喝上!”
难民们起初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首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颤巍巍地接过一碗热粥,狼吞虎咽地喝下去,才放声大哭:“老天爷开眼啊,终于到云州了!” 她的哭声仿佛打开了闸门,许多难民相拥而泣,泪水滴落在粗糙的陶碗里。
几个年轻力壮的难民主动站了出来。“这位大人,我们有力气,让我们帮忙吧!” 为首的汉子撸起袖子。赵墨点头道:“好!大家齐心协力,先安顿好” 于是,难民们自发分成小组,有的搬运木材,有的铺设茅草,彼此帮扶,相互鼓励。
一位带着幼童的妇人不小心摔倒,怀中的孩子哇哇大哭。周围的难民纷纷围过来,有人递上干净的布条为她包扎伤口,有人掏出仅存的半块干粮哄孩子。“妹子,别担心,有我们在!” 一位中年妇女将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温柔的歌声渐渐抚平了孩子的不安。
夜幕降临时,临时安置点己亮起星星点点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