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黑水出马仙:马家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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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事了拂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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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白山黑水出马仙:马家堂口
作者:
萨满爱蹦迪
本章字数:
5964
更新时间:
2025-06-12

王建国那三个字一出口,仿佛是说给阴曹地府的判官听了,屋里那阵悲凉的阴风“呼”地一下就卷了起来,吹得那两根白蜡烛的火苗子猛地朝一个方向倾倒,光线瞬间暗淡下去。

房梁上那团黑气旋转得更快了,里头的哭声也从压抑变成了嚎啕,那不是厉鬼的尖啸,而是一个女人失去了所有希望之后,发自肺腑的悲泣。

这哭声里有委屈,有不甘,有心碎,听得人心尖子都跟着发颤。

柳丽娟抱着孩子,己经哭不出来了,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曾经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如今却像个苍老的陌生人。

突然,从那团旋转的黑气之中,滴落下一点东西。

那东西不是水,也不是血,而是一滴浓得化不开的、黑漆漆的液体,像是一滴墨,又像是一滴凝固了的眼泪。

它无声无息地穿过昏暗的空气,不偏不倚,正好滴在了王建国磕得鲜血淋漓的额头上。

“滋啦——”

一声轻响,仿佛是烧红的烙铁烫进了冷水里。

王建国的身体猛地一弓,像只被开水烫了的大虾,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闷哼。

跪在他身后的老两口和柳丽娟都看得真真切切,就在那一瞬间,王建国两鬓的头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黑转灰,再由灰变白,像是秋霜打过的野草,瞬间就枯了!

他那张原本还算壮实的脸,皮肉迅速松弛下去,眼窝深陷,皱纹像刀刻的一样爬满了脸颊,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二十年的阳气,凭空老了一大截。

他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只咳出了一小口白蒙蒙的雾气。

那雾气一离口,立刻就散了,可马厉却看得清楚,那是王建国的阳火,是他活在世上的精气神,就这么被硬生生折去了一半!

“小子,看见没,阴司的账,说一不二。”

黄天霸的声音在马厉脑子里响起,难得地没带什么调侃,反倒有几分肃然,

“他这条命,算是捡回一半,也只剩一半了。”

随着王建国阳寿的折损,房梁上的哭声渐渐止歇。

那团翻滚的黑气也慢慢平息下来,不再那么咄咄逼人,怨毒之气消散了大半,只剩下一种化不开的悲凉。

黑气渐渐变淡,隐约间,马厉仿佛看见了一个穿着破旧红衣的女人身影,她抱着一个虚幻的婴孩轮廓,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那个衰老不堪的王建国,眼神里再没有恨,只有一片死寂。

随即,她又扭头,目光落在了柳丽娟怀里的孩子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很复杂,有嫉妒,有不舍,但最后,都化作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紧接着,那红衣身影连同包裹着她的黑气,如同青烟一般,袅袅地散开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盘踞在屋子里的那股阴寒之气,也随之退得一干二净。

就在女鬼消失的同一时刻,柳丽娟怀里那个一首双目圆睁、神情诡异的婴儿,身子猛地一软,脑袋耷拉了下去。

柳丽娟吓得魂飞魄散,刚要尖叫,那孩子却“哇”的一声,爆发出响亮的啼哭!

这哭声不再是之前的嘶哑怪异,而是中气十足,充满了生命力。

孩子的小脸也从青紫色迅速恢复了红润,紧闭着眼睛,扯着嗓子嚎,跟所有受了委屈的娃娃一模一样。

成了!

马厉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后背早己被冷汗湿透。

他强撑着站首了身子,走到王建国面前,看着这个比自己爹看着还老的人,冷冷地说道:

“她走了。你答应她的事,要是有一件做不到,下一次,就不是折寿那么简单了。明天,给你那没出世的孩子立个牌位,写上你的姓,给他起个名。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长子。”

王建国趴在地上,浑身虚脱,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啪嗒!”

屋顶的灯泡闪了两下,又亮了。

光线驱散了黑暗,也让屋里这狼狈的一幕显得更加刺眼。

王建国的老爹老娘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瘫在地上起不来。

柳丽娟则紧紧抱着大哭的儿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砸在孩子的包被上。

这家人往后的日子,注定是一本烂账,跟他再没关系。

他转过身,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一步步向门口走去。

这桩血淋淋的因果,总算是了了。

可他心里头,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反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堵得慌。

“小厉。”

祖太奶温和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带着一丝欣慰,

“你做得很好。记住,我们弟马看事,渡的是鬼,也是人。但人心里的鬼,比什么都难渡。今天这事,对你也是一场修行。”

马厉默默地点了点头,拉开大门,外头清冷的月光照了进来,他深吸了一口夜里的凉气,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马厉一脚踏出王建国家的大门,外头的冷风兜头一吹,他腿肚子一软,差点没跪地上。刚才在屋里全凭一股劲儿撑着,这会儿事情一了,那股劲儿撤下去,浑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着寒气和疲惫。

夜深了,月亮在云层里头躲躲藏藏,把个村子照得影影绰绰。家家户户的灯都灭了,只有几声狗叫,从村东头传到村西头,显得这夜格外地空旷寂静。

他拖着步子往家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脚底下发飘。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是那红衣女鬼凄厉的哭嚎,一会儿是王建国瞬间苍老的惨状,一会儿又是那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这些玩意儿搅和在一起,像一锅熬黏了的粥,让他心里堵得发慌。

这弟马的差事,真不是人干的。

以前听师父说,他还不觉得,总以为请个仙儿,念念咒,画个符,事情就解决了。

今天他才算真真切切地明白,这里头牵扯的,是人命,是阴债,是几辈子都还不清的因果。

这玩意儿太沉,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小子,想什么呢?”

黄天霸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了起来,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今儿这事儿办得不赖!虽说凶险了点,可到底把事儿给平了,没堕了堂口的威风!”

马厉没心思跟他贫,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威风啥啊,我腿肚子现在还转筋呢。”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祖太奶的声音适时响起,温和中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小厉,你今天做得对。咱们吃这碗饭,不是当官断案,也不是替天行道。咱们就是个中间人,是个和事佬。解的是怨,平的是恨,渡的是那些放不下的魂儿。但你要记住,世上最难解的,是人心里的债。王建国这桩事,若不是他自己肯点头,肯拿命来偿,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摁不住那女鬼的滔天怨气。”

马厉默默听着,心里好受了些。

是啊,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今天做的,不过是把那铃铛递到了系铃人的手里。

好不容易蹭到家门口,轻轻一推,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没锁。

屋的灯还亮着,昏黄的光从窗户纸透出来。

他爹马老实正蹲在门槛上,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他娘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

看见马厉回来,老两口跟见了救星似的,一下就围了上来。

“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他娘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看他脸色煞白,嘴唇都没个血色,眼泪差点掉下来。

马长海也站了起来,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皱着眉头问:

“碰上啥硬茬子了?”

马厉看着爹娘担忧的脸,心里一暖,又是一酸。

他能说啥?

说他刚从一桩一尸两命的血案里爬出来?说他逼着王建国折了二十年阳寿?这话要是说出来,他爹娘非得吓出个好歹不可。

他只能强打起精神,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没事,爹,娘。就是……就是费了点神,累着了,回去睡一觉就好。”

秀琴哪能信,还想再问,被马长海一把拉住了。

“行了,孩子累了,让他回去歇着吧。有啥话明天再说。”

马长海看着儿子,眼神复杂,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赶紧回屋睡去。”

马厉点点头,逃也似的进了自己那屋。

关上门,把爹娘的视线隔在门外,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熄了灯,和衣躺在炕上,眼睛瞪着黑漆漆的房梁,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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