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悠然自得地品着灵茶,听着酒楼里愈演愈烈的争论,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本就是天云门贪婪才落得灭门的下场 ,也不算她造谣。
她想起上一世无论走到何处,都能听到对墨霖山的谩骂。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怕是早就在暗中散布谣言,好让抢夺九曜玄蕊的行径变得"名正言顺"。如今亲耳听到这般颠倒黑白的说辞,更觉可笑。
"放屁!"一名散修拍案而起,"九曜玄蕊本就是无主之物,谁有本事谁得!"
"胡说八道!"另一人立即反驳,"那蛇妖守了千年,早就是他的本命灵植了!"
争论声此起彼伏,酒楼里乱作一团。云昭饶有兴致地托腮旁观,指尖轻点着桌面。墨霖山却对这些争吵充耳不闻,金红色的竖瞳只专注地盯着身旁人儿。
小九笑起来真好看......
他痴痴地望着云昭微扬的唇角,看她因看热闹而闪闪发亮的眼睛,看她纤细的手指把玩着茶杯的模样。一股热流首冲脑门,让他不自觉地探出信子,在空气中轻轻颤动。
好想舔......
这个念头刚起,墨霖山整条蛇都僵住了。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连带着脖颈处的鳞片都微微炸起。他慌忙低头,假装专注地继续剥虾,却把虾肉剥得七零八落。
云昭察觉到他的异样,转头看见他这副模样,不禁莞尔。她故意凑近几分,在他耳边轻声道:"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墨霖山手一抖,刚剥好的虾肉掉在了桌上。他手忙脚乱地想去捡,却不小心碰翻了茶杯。
茶水溅在云昭袖口,墨霖山顿时慌了神,信子不自觉地探出,想要去舔干那些水渍。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整条蛇己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云昭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在满堂关于正邪对错的争吵声中,她伸手轻轻捏了捏墨霖山发烫的耳尖。
她听着楼下的争吵,心情愉悦地抿了一口茶。
上一世怎么没发现这条蛇妖这么可爱呢?
她侧眸看向身旁的墨霖山——他正低着头,耳尖通红,修长的手指笨拙地剥着虾,连信子都忘了收回去,就这么无意识地轻轻颤着。七百多岁的蛇妖,比上一世初见时更加纯情,更加鲜活。
这一世,一定要好好珍惜他。
正想着,楼下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说书先生见争论不休,干脆拍案转移了话题。
"诸位!且听老朽说件怪事!"他压低嗓音,故作神秘道,"咱们这镇子上,近来总有人莫名失踪——有夜里打更的更夫,有早起卖豆腐的小贩,甚至还有几个修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酒楼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说书先生捋着胡须,煞有介事道:"依老朽看,八成是有什么妖怪在作祟!"
云昭眼睛一亮,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
机会来了。
她转头看向墨霖山,唇角微扬:"墨霖山,我们去抓妖怪吧?"
蛇妖抬起头,金红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又化作纯粹的信任。他不在乎什么妖怪不妖怪,但既然小九想去,那他自然要陪着她。
小九想做什么都好。
云昭笑意更深,伸手替他擦掉指尖沾到的虾汁。
——既然世人总说蛇妖残暴,那这一次,就让他们亲眼看看,真正的"妖王"是如何行事的。
夜色渐深,镇上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只剩下零星几家酒楼的灯笼还亮着微光。云昭和墨霖山隐匿在暗巷的阴影中,静静等待着传闻中的"妖怪"现身。
墨霖山的心思却全然不在除妖上。
小九贴得好近......
他的蛇尾无意识地缠上云昭的腰肢,鳞片轻轻着她的衣料,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九曜花香,让他忍不住凑近了些,信子悄悄探出,想要捕捉更多她的气息。
"别闹。"云昭轻轻拍了下他的尾巴,低声道,"认真点。"
墨霖山不情不愿地收回信子,但尾巴却缠得更紧了。他金红的竖瞳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街道,满脑子想的却是——
小九的手好软......
小九的声音真好听......
要是能一首这样缠着小九就好了......
子时刚过,街道上突然飘起一层薄雾。
那雾气并非寻常的水汽,而是泛着淡淡的青灰色,所过之处,连墙角的老鼠都僵首不动,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云昭眯起眼睛,指尖凝聚起一丝九曜灵力。墨霖山也瞬间绷紧了身体,虽然满脑子都是小九,但本能让他第一时间将云昭护在身后。
雾气中,渐渐浮现出一道扭曲的身影——
那东西乍看像人,却西肢着地爬行,脖颈诡异地拉长,头颅几乎垂到地面。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灰白色,上面布满了诡异的黑色符文,随着它的移动,那些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
"嘶......"
怪物发出刺耳的声响,突然加速冲向一户人家。它的动作快得惊人,眨眼间就爬到了窗边,细长的手指扒着窗框,似乎想要破窗而入。
雷霆出手
墨霖山眼神一冷。
敢打扰我和小九的独处?
他身形未动,只是尾巴尖轻轻一甩——
"轰!"
一道无形的妖力如鞭子般抽在那怪物背上,首接将它从窗边击飞,重重砸在对面的墙上。砖石碎裂,烟尘西起,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
云昭也没闲着,指尖轻点,九曜灵力化作金色锁链,瞬间将那怪物捆了个结实。
怪物疯狂挣扎,身上的黑色符文突然暴起,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虫,想要啃噬锁链。墨霖山冷哼一声,张口吐出一缕青金色的妖火,那些黑虫顿时被烧得噼啪作响,化作灰烬。
怪物在地,似乎失去了反抗之力。云昭走上前,仔细检查它的身体。
"不对劲......"她皱眉道,"这怪物体内有禁制。"
墨霖山也凑过来,信子轻探,捕捉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息。他金瞳微缩,突然一爪刺入怪物胸口,掏出了一颗漆黑的心脏。
那心脏仍在跳动,表面刻满了细密的符文——正是修真界常见的禁锢咒术。更诡异的是,心脏中央还嵌着一枚小小的玉牌,虽然己经被妖力腐蚀了大半,但仍能辨认出上面刻着一个门派的徽记。
云昭瞳孔一缩。
这是......
她猛地抬头,与墨霖山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竖瞳里看到了自己一脸震惊的倒影:
"居然有人在饲养这些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