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江跑了二十几年大货,这命不够硬的还真干不下来。
有时候新路冲煞换了谁都不行,就得魏江亲自走过后,其他货车司机才敢上路。
莫磊把他当公司镇压石一样供着,没想到这会确实栽到自己人身上。
“红姐,这事儿是我对不住魏哥。
等他好了,这个回款我再给他多分20%,你看行不?”
陈红死死盯着莫磊,不满的提高了几个分贝。
“行什么行?你有那个钱,我家老魏却没那个命享!”
她拽着莫磊扑到病床前。
“来,你来看看他头顶是不是在冒烟?脖子上是不是有一条血线?”
“人大师说了,我家老魏危在旦夕!”
“你赶紧的,让人把那佛身给运过去,我家老魏好了,这事儿就不追究了。”
“要是没好,我跟你们没完!”
莫磊被她的力道拽的有些生疼,心里也莫名来了几分火气。
“这魏哥发烧而己,怎么还扯上那些乱七八糟得了?”
“红姐,我知道你着急,但也不能乱投医啊!”
莫磊左顾而言他,就是不肯交代佛身的事。
他本来就觉得是一件小事。
谁还不生病了?
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
他本来就因为这件事,在公司里急的焦头烂额。
又被陈红一通电话闹得,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搞得他真以为魏江不行了。
莫磊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是刺激到了陈红。
你可以说魏江是因为大热天,跑了一趟长途运输累累倒了。
但要和一些莫须有的玄学扯上关联。
那是个人都可以反驳,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
“你告诉他,要是你爸的事不妥善处理,他的运输公司以及他整个人的事业运就会走下坡路。”
“你爸是他的贵人。”
佩佩精神一怔,朝着莫磊喊道:“莫叔叔,我爸是你的贵人。
难道你没发现自从我爸来了你公司后,你们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吗?”
佩佩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把元熹的话添油加醋一番。
你可以不信。
但你要是因为这事儿不帮魏江。
那以后一语成谶,可别怪人家当初没跟你说过。
人啊,最怕的就是‘想当初’‘要不是’这几个字。
不然你猜,为什么做生意的人,九成以上都信玄学?
财为养命之煞,不凶不足以镇库。
可这回的事儿,也让他特别烦。
莫磊真就一脸烦躁的抓了把脑袋,看向母女俩。
破罐子破摔!
“红姐,佩佩,这事儿就这么跟你们说吧。”
“这次和魏哥搭档跑车的是我小舅子!我老婆那个人弟控,我丈母娘更是儿控!
我小舅子那人在家无法无天惯了,书不好好读,整天不是打游戏就是惹是生非。
说白了就是人给养废了!
后来又迷上开机车,一天跟个鬼火少年一样扰民,被人弄到局子里去了。
这事儿还托了些关系才摆平,后来我媳妇儿和我丈母娘一合计。
就把人给塞到我手里,让单位里的老师傅帮忙带带。
他不是爱开车吗?就让他来开大车,还能给自己讨个活儿,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他奶奶的哪里是弟控?说白了就是扶弟魔,一家子扒在人家男方身上吸血!】
【我很好奇他老婆有多漂亮,丈母娘有多好,才能这么忍气吞声帮扶小舅子?】
【这男的明显被pua了。】
莫磊也是愁啊,连头发都是一抓一大把的掉。
自从他这小舅子来了单位后,那叫一个鸡飞狗跳,谁也不服谁。
年纪轻,气性大,但他确实是吃这一行的料。
脑子好使,一学就会。
练了得有大半年,跟着老师傅也出过几次车,那叫一个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回来就跟他说要自己单独跑,瞧把他给能的。
不让他单独跑,就要回去告状。
莫磊还能怎么办?
这才借着机会,找了二十多年跑车经验的老师傅带他一起跑。
他倒好,也不知道在哪儿听的说魏江这单的回款比他多,那叫一个不服。
在服务站就和人吵起来,完了还和他对峙,差点没把公司都给掀了。
“这事儿是我不对,对不住魏哥。
公司里的老师傅都出去了,钱骏那小混蛋还闹脾气,从昨儿回来就不见人影了。”
说到这里,他翻了翻嘴皮子,一脸恼火的说道:
“给我急的都长溃疡了,实在不行,就只有我亲自跑一趟算了。”
那载着佛身的货车就停在公司呢,甲方那边也一个劲儿的催他。
说他坏了规矩,视作违约。
莫磊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找人?
都有排期的。
他现在是恨不得将那兔崽子给宰了!
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陈红心里的不愉快散了几分,看向自己闺女。
“你那边怎么说?”
她急着呢。
这会儿谁能救她男人的命,谁就是真有本事的大师。
管他是佛教,还是道教,能救苦救难就是好教。
不然,统统视为邪教!
元熹听完了整个故事脉络,心下多了几分考量。
“得跟去。”
去了,她才能更首观的看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陈红想了想,率先开口。
“那我去,这跟大车辛苦,一跑就是十几个小时,我怕佩佩受不住。”
“缘主本人即可。”
因果关系不可乱。
佩佩看了眼陈红,点点头:“妈,你照顾好爸就行,我跟莫叔叔去跑一趟。”
莫磊也不敢耽搁,带着佩佩就去了公司。
一路上,她都很疑惑。
“大师,你说明明干坏事的是莫叔叔的小舅子,为什么偏偏是我爸爸倒霉?”
元熹的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两下,旁边的徐薇便自觉给她斟茶。
简首不要太悠闲。
浅淡的茶香在元熹嘴里绽开,令她身心愉悦。
“凡运佛头者,需剔眉染齿,以牛羊血涂方向盘。”
“前者是破坏业力,模仿饿鬼众生道,后者是瞒天过海,以牛羊之血伪装献祭,混淆视听。”
“只是我们国内并没有这样的说法,顶多就是盖红布,挂红绳,再求个平安符。”
要不说咱老祖宗看不上那块地儿?
不就是因为它邪门儿吗?(bushi)
佩佩站在货车面前,头一次觉得自己渺小。
尤其是那红布盖住半边身子的佛像,听了元熹的话,她现在全身汗毛倒立。
大太阳底下,硬是给她惊出一身冷汗。
“大、大师,我现在光是看见就打怵。”
这接下来还要在一块儿待十几个小时呢,她真的受得住吗?
元熹放下茶杯,手里着刻了一半的雷击木。突然脑子里灵光闪过。
“你等会儿,我上个链接。”
佩佩有些懵。
“什么链接?小黄车吗?”
“嗯,288一张电子护身符,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