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主任，太谢谢您了啊！”
成功借到钱的陈大富，满心欢喜，临走前嘴里更是不停地说着好话，就连走起路来都是带风的。
瞧着他那得意的样子，郑主任的脸黑得像锅底。
那想刀人的眼神，简直藏都藏不住！
哼，你就先得意着，晚点有你好受的。
刚下楼的陈大富只感觉后脖颈一阵发凉，仿佛有股冷风直灌进去，他下意识打了个喷嚏。
“他奶奶的，这大年初一生个病也就算了，难不成……还有人在念叨我？”
“算了，不管了，还是赶紧去买火煤要紧，不然晚上非得冻死我不可！”
陈大富心里想着，脚步也不自觉加快了许多。
……
“妈，您就先别打了！咱…咱们能谈谈吗？”
陈二强一脸绝望地靠在门沿上，双眼无神地望向，正坐在一旁闷头抽烟的刘桂兰。
“谈？你想谈什么？谈你怎么败家，还是谈你怎么骗人，怎么给咱们老陈家抹黑的？”
刘桂兰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满脸讥讽地说道，“也是，像你这么没出息的东西，也就这点本事了，我还能指望你干点啥？”
“妈……”陈二强绝望地呼喊。
此刻的他，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破破烂烂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脸上和身上布满血痕，活脱脱就是个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乞丐。
“谁是你妈？你是我妈！”
刘桂兰猛地将手中烟头往脚下一踩，碾灭后瞥了一眼旁边的陈二强，“嗯，能说话，还能喘气，看来打得还不够，接茬来！”
刘桂兰二话不说，抄起一旁缺了一截的木棍，又抓住陈二强的脚，把他往屋里拖。
看着这惨不忍睹的场景，站在门口的老四和老五，还有躲在角落里偷偷观望的老六，再也憋不住脸上的笑意。
二哥啊二哥，想不到你还有今天！
“妈，爸爸会不会被姥姥打死啊？”二妮眼巴巴地问道。
“应……应该不会吧？我也不太清楚。”吴招娣摇摇头，语气不太确定地回答。
“那爸爸会被打断手脚吗？我看姥姥这次真的很生气，要是爸爸手脚被打断了，以后我们家可怎么生活啊？”大妮也抿着嘴，满脸担忧。
“傻丫头，别瞎想！不管怎样，你爸应该……可能……会没事的，别担心啊。”吴招娣嘴上虽这么说，可声音却越来越小。
“哒！哒哒~”三娃虽然还不会说话，但也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想法。
“你们爸爸会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要相信姥姥，相信老天爷！”
吴招娣此刻正努力安抚着自己的三个孩子。
但事实真如她所期望的那样吗？
显然不是。
陈二强被刘桂兰拖进屋后，又是一顿狠揍。
用陈广汉的话来说，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惯的，揍一顿就好了。
要是一顿不行，那就揍两顿！
总之，没有揍不好的孩子，只有下手不够狠的父母。
刘桂兰对“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个道理深信不疑。
虽说她也没指望陈二强能彻底变好，但至少别给他们丢人，别给老陈家抹黑吧？
不然……要这样的逆子有什么用？难道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妈！妈……妈！您别打了，再打真要出人命了。”陈二强一边躲避着刘桂兰手中如闪电般挥舞的木棍，一边不停地哀求，希望刘桂兰能饶他一命。
可刘桂兰才刚进入状态，哪肯轻易放过他？
“哼，陈二强，老娘告诉你！你从小就欠收拾，长大了，这毛病不但没改，反而随着年纪越来越严重。”
刘桂兰毫不留情地说，“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要么累死我，要么我打死你，二选一，你总得选一个！”
陈二强看着刘桂兰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无尽的绝望。
他和老妈这是怎么选都得有一个“交代”，难道就没有第三个选择吗？
“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您就再信我一次，行不行？”
陈二强灵机一动，为了给自己谋条生路，急忙说道，“只要您肯饶我一命，我……我可以告诉您一个发家致富的办法！”
“呵，就你？还想教你老娘发家致富？你也不找个镜子照照，没镜子，撒泡尿总能行吧？你先看看自己配不配！”刘桂兰一脸不屑。
“妈！我……我这次说的是真的！”
陈二强一边躲一边急忙回应，“这个办法，还是我小时候的发小大头菜告诉我的呢，大头菜您不会不记得吧？他小时候可爱吃您做的鱼，还有酸菜疙瘩汤了，每次他来咱家都吃得饱饱的，一点都不浪费。”
“大头菜？你小子怎么跟他联系上的？”
刘桂兰终于停下动作，“如果我没记错，他之前不是说去上海闯荡了吗？怎么，那混小子在大上海混不下去，又跑回陈家沟了？”
“妈，您这话说的，人不一定混不下去才回老家啊？”
陈二强有点不服气地撇嘴，“大头菜跟我说了，上海那边不少年轻人都回乡发展了，他还跟我说……要不是他心系家里，他也不会回来的。”
“呵，要是上海真像他说的那么好，那他干嘛还回来？”刘桂兰皱起眉头。
“嗨，妈！您这是以偏概全了吧？人没事就不能回老家看看吗？”
陈二强见机会来了，赶忙解释，“大头菜这小子您又不是不了解，他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现在他爷爷奶奶身体大不如前。”
“他今年回老家过年，就是为了陪爷爷奶奶一起过个年！”
“您说，这么孝顺的孙子，上哪儿找去？”
“呵，陈二强啊陈二强，我都懒得说你。”
看着他那盲目乐观的样子，刘桂兰都有些不忍心打击他，这混小子真的天真的有点过头了！
“那小子要是真如你说的那么好，为啥以前过年不回来，偏偏今年回来？他这次回来真的只是为了陪他爷奶过个年？这背后的原因，你就没认真琢磨过？”刘桂兰没好气道。
“可…可是他说的有棱有角的，也不像是在骗人啊！”陈二强眼神躲闪，语气也有几分发虚。
大头菜的爷爷奶奶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村里很多人都知道。
但正如刘桂兰所说的一样，大头菜这近七八年，几乎都没怎么回老家过年。
这次他突然孝心大发的回来，好像确实有点不太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