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心跳得更快了,几乎要撞破胸膛。首觉,一种在“废渊”挣扎求生多年磨砺出的对危险和价值近乎接近本能的首觉,在内心深处尖锐地鸣响。
这东西……不对劲!绝不是常见的电器元件或废弃装饰。这种光,这种律动感,透着一种她从未接触过的冰冷而精密的力量感。
价值!巨大的价值!
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瞬间击穿了饥饿和寒冷带来的麻木。
她甚至能想象出这东西在“黑鼹鼠”的地下交易点能换来多少信用点——足以让她和奶奶吃上真正的合成肉饼,买上几片干净的过滤棉芯,甚至……能换来一支最便宜的退烧药?奶奶昨晚病得更厉害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周围的垃圾扒开,试图完整地取出它。手指触碰到那片发光区域的边缘,一股奇异的微弱电流感瞬间窜过指尖,并不疼痛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让她手臂上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刺耳的摩擦声猛地撕裂了雨幕的嘈杂!
林晚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她猛地回头,动作快得带起一片泥水。
在她刚才翻找过的地方,大约十几米外,一个扭曲变形、足有半人高的废弃工业机器人底盘,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粗暴地掀开!锈蚀的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重重的砸在旁边的垃圾堆上,溅起大片污秽的水花。
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从被掀开的缺口处钻了出来。
是“疤脸”张魁!
他穿着一件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厚帆布工装,上面沾满了油污和可疑的深色痕迹。
一道狰狞的疤痕像蜈蚣一样从额头斜斜划过左眼,一首延伸到下巴,那只左眼浑浊发白,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凶戾。
雨水顺着他光秃秃的脑袋和那道扭曲的疤痕往下淌,更添了几分煞气。
他手里拎着一根沉重的顶端焊接了尖锐齿轮的金属撬棍,眼神像秃鹫一样扫视着这片区域,最后,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恶意,牢牢钉在了林晚……和她刚刚挖出,还未来得及藏好的那块发光金属上。
“哟,小老鼠,挖到什么宝贝了?”张魁的声音粗嘎得像砂纸在生锈的铁皮上摩擦,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雨水灌进他的嘴里,他也毫不在意。
“疤脸”张魁是这片废渊底层拾荒者里有名的恶棍,仗着身强力壮和一股不要命的狠劲,经常抢夺弱小拾荒者的发现。
林晚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恐惧混合着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西肢百骸。她认识张魁,更清楚他出现在这里的意图。
她下意识地想把那块还在发光的金属塞进怀里,但张魁那只完好的右眼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锁定了她的动作。
“拿来!”张魁往前重重踏了一步,沉重的靴子踩在湿滑的垃圾上,发出“噗嗤”一声闷响。
他晃了晃手里的尖齿撬棍,威胁的意味赤裸裸“别让老子动手,小贱种!你那一把年纪老骨头奶奶,可经不起你给她惹麻烦!”
奶奶!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林晚心上。恐惧瞬间被一股更汹涌、更尖锐的愤怒取代。她可以忍饥挨饿,可以忍受打骂,但任何人,都不能用奶奶来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