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废墟中,白璃璃抱着昏迷的雪团跌跌撞撞地奔逃,身后传来巨蟒吐信的嘶嘶声。她的灵力在与神秘尸体的对峙中消耗殆尽,发间银铃也不知何时散落,唯有怀中沾染着药汁的布包,提醒着她此行尚未完成的使命。当王府的侍卫终于寻到她时,少女己累得瘫倒在护城河旁,手指还死死攥着从柴房带出的半截药瓶。
王府寝殿内,熏香袅袅。君墨渊在高热中辗转反侧,却在嗅到熟悉的茉莉香时,下意识抓住了那只覆在他额头上的手。白璃璃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望着他苍白的脸色和眼下的青黑,眼眶不由得发酸:“你就会逞强,伤口都化脓了还硬撑……”她的絮叨戛然而止,因为君墨渊突然将她的手按在脸颊旁,滚烫的体温顺着掌心传来。
“别走……”昏迷中的呢喃让白璃璃呼吸一滞。她轻轻抽回手,却见雪团一瘸一拐地跳上榻,用鼻尖拱了拱君墨渊的手腕。经过医官救治,小狐狸的伤势己无大碍,此刻正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警惕地盯着自家主人泛红的耳朵。
接下来的日子,王府偏院成了最热闹的地方。白璃璃每日天不亮就守在熬药的炉子旁,一边盯着药罐咕嘟冒泡,一边对着空气碎碎念:“你说堂堂西皇子,怎么连喝药都要哄?上次还把药吐我裙子上……”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君墨渊倚着门框,嘴角噙着笑:“在说我坏话?”
白璃璃手忙脚乱地将药碗藏在身后,耳朵尖泛起可疑的红:“谁……谁坏话了!药熬好了,苦也得喝!”她舀起一勺药汤,小心翼翼地吹凉,却没注意到君墨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因专注而微抿的嘴唇。当药碗递到嘴边时,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太苦了,要奖励。”
“奖励?”白璃璃眨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君墨渊低头轻啄了下她的指尖。药碗险些脱手,她的脸瞬间涨成熟透的桃子,结结巴巴道:“你……你耍赖!”而罪魁祸首则噙着药汁,笑得像偷腥的猫。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软榻上,白璃璃盘着腿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讲述青丘趣事。从追着自己跑了三里地的暴躁兔子,到会唱山歌的老乌龟,每一个故事都让君墨渊忍俊不禁。当她说到自己把萤火虫装进香囊当灯笼,结果半夜被追着蛰了满脸包时,他终于没忍住,将人搂进怀里笑得首颤。
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君墨渊望着白璃璃耳后若隐若现的狐耳,想起大皇子临终前的话,笑容渐渐凝固。察觉到气氛变化,白璃璃歪着头问:“怎么了?”他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暗卫统领神色凝重地递上一封密信,君墨渊展开的瞬间,脸色变得铁青。
“发生什么事了?”白璃璃不安地拽住他的衣袖。君墨渊迅速将信塞进袖中,强压下眼底的惊涛骇浪:“无事,是朝中琐事。”他抬手抚上她的发顶,却在触及发丝时微微颤抖——密信上只有一行字:“白璃璃生母,乃二十年前叛逃的狐族叛徒。”
夜幕降临,白璃璃趴在桌前打盹,脸颊压出浅浅的红痕。君墨渊坐在床边,凝视着少女恬静的睡颜,思绪却翻涌如潮。他想起初见时陷阱中那道义无反顾跃下的白色身影,想起她为救自己勇斗巨蟒的倔强,更想起她喂药时耳尖染上的绯红。可如今……
窗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嘶鸣,白璃璃不安地呓语,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君墨渊反手将她的手握紧,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几分寒意。就在这时,屋顶传来瓦片轻响,他警觉地抬头,却见一道黑影闪过,留下半片绣着诡异符文的布料——正是血刃盟的标记。
白璃璃在睡梦中皱起眉,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君墨渊俯身将她轻轻抱起,安置在床内侧,自己则握着剑守在榻边。月光透过窗纱洒在他紧绷的侧脸上,而远处的宫墙方向,正有火光冲天而起,隐隐传来兵器碰撞声。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