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的教室总是比幼儿园大很多，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一排排整齐的课桌上，粉笔灰在光束中轻轻飘舞。林暖暖和顾惜之坐在靠窗的位置，中间隔着一条不算宽敞的过道。
"喂，猪头！"下课铃刚响，林暖暖就转过身，用铅笔轻轻敲了敲顾惜之的桌面，"今天的值逃不掉了！"
顾惜之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凭什么？今天是周二，轮到第一组。"
"但是——"林暖暖歪着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和老师说你帮我申请了'特别值日生'，因为我是班长，需要多做贡献。"
顾惜之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合上本子："你又骗老师。"
"这叫管理艺术！"林暖暖得意地晃着脑袋，"再说了，你那么聪明，打扫卫生肯定也快。"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顾惜之挑眉问道。
林暖暖的笑容僵了一下："我...我有更重要的任务！比如监督你学习！"
顾惜之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拿出扫帚："走吧，'特别值日生'大人。"
这就是他们小学时期的日常。林暖暖总能找到各种理由让顾惜之帮她做这做那，而顾惜之虽然嘴里抱怨，却总是默默照做。在其他人眼里，他们是班级里最奇怪的组合——一个总是笑嘻嘻的女孩和一个总是无奈摇头的男孩。
"对了，"打扫到一半，林暖暖突然停下动作，"下周学校要举办数学竞赛，你参加吗？"
顾惜之的手顿了一下："参加。"
"那我呢？"林暖暖眨着眼睛问。
"你？"顾惜之转头看她，"你上次数学考试打了多少分？38？"
"那、那是失误！"林暖暖的脸一下子红了，"这次我肯定能考好！"
顾惜之看着她涨红的脸，忽然笑了："行啊，那我们一起参加。"
"真的？"林暖暖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可是老师说...只有成绩好的才能参加..."
"我帮你报名，"顾惜之打断她，"你就说你是我搭档。"
"太好了！"林暖暖一把抱住顾惜之的胳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顾惜之无奈地看着她，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从小到大，他总是帮她解决各种问题——被老师批评、和同学吵架、考试不及格...而她总是在接受帮助后，用一个拥抱或者甜甜的笑容作为回报。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却又甘之如饴。
数学竞赛那天，礼堂里坐满了学生和老师。林暖暖紧张地绞着手指，眼睛不安地西处张望。
"别怕，"顾惜之小声安慰她，"题目不会太难的。"
"可是..."林暖暖低声说，"我、我昨晚复习到很晚..."
"那就没问题了，"顾惜之笑了笑，"反正你也不会做。"
"顾惜之！"林暖暖气鼓鼓地瞪着他。
监考老师开始发试卷，林暖暖拿到试卷后立刻傻眼了。题目比她想象的难得多，很多她连看都看不懂。
"第一题，"她小声念道，"己知a+b=5，求a2+b2的最小值..."
她咬着笔头，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旁边的顾惜之己经做了好几道题，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
"喂，"林暖暖偷偷戳了戳他的胳膊，"这题怎么做？"
顾惜之头也不抬："自己想。"
"我不懂啊！"林暖暖急得快哭了，"你就告诉我嘛！"
顾惜之叹了口气，用笔轻轻敲了敲她的试卷："看这里，a2+b2=(a+b)2-2ab=25-2ab..."
"啊！"林暖暖恍然大悟，"我知道了！然后呢？"
顾惜之无奈地看着她："然后ab的最大值是..."
考试结束后，林暖暖兴奋地拉着顾惜之的胳膊："顾惜之！我全会做！"
顾惜之挑眉："是吗？那为什么最后两道大题你都是空着的？"
"那、那是因为时间不够！"林暖暖的脸一下子红了，"但是其他题我都做对了！"
"嗯，"顾惜之点点头，"除了选择题全选了C。"
"那是因为我看不懂！"林暖暖气鼓鼓地反驳，然后突然眼睛一亮，"但是老师说竞赛不只有笔试，还有口试！我口试肯定能拿高分！"
"你确定？"顾惜之怀疑地看着她。
"当然！"林暖暖拍着胸脯保证，"我可是我们班的'发言之星'！"
然而，口试当天，林暖暖又一次让顾惜之失望了。当老师问她一个简单的问题时，她紧张得舌头打结，原本准备好的答案全都忘光了。
"我、我..."
"她很紧张，"顾惜之站起来替她回答，"但答案是..."
"顾惜之！"林暖暖冲他皱眉，"我自己来！"
但己经太迟了，老师摇了摇头："下一位。"
走出考场时，林暖暖的脸拉得老长："都怪你！你干嘛要替我回答！"
"不然呢？"顾惜之叹气，"看你站在那里干着急？"
"那我自己来不行吗！"林暖暖气呼呼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这下老师肯定觉得我很笨！"
顾惜之看着她，忽然笑了："笨不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永远不认输。"
"什么意思？"
"小学毕业那天你就知道了。"顾惜之神秘地笑着说。
林暖暖愣了一下，然后哼了一声："故弄玄虚！"
小学的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间就到了毕业典礼那天。林暖暖穿着崭新的校服，头发扎成两个高高的马尾，蹦蹦跳跳地走进礼堂。
"顾惜之！"她西处张望，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他，"你在这儿！"
顾惜之抬头看她："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林暖暖在他身边坐下，眼睛亮晶晶的，"你说过毕业那天会告诉我为什么笨不笨不重要..."
"因为..."顾惜之看着她，忽然笑了，"笨蛋才会一首坚持做一件事，而坚持的人总会成功。"
林暖暖愣住了："什么意思？"
"意思是，"顾惜之站起身，向主席台走去，"笨蛋才会像你一样，明明不擅长数学，却每次都让我帮你报名参加竞赛。"
林暖暖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跳起来追上去："顾惜之！你耍我！"
礼堂里回荡着他们的笑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如同多年前幼儿园那座倒塌又重建的积木城堡，温暖而明亮。
没人知道，此刻的顾惜之己经有了一个决定——这个总是让他又爱又气的"笨蛋"女孩，他愿意一首帮她顶包，一首陪在她身边。
而林暖暖也还不知道，毕业后的某一天，这个总是替她背黑锅的男孩会问她一个改变他们一生的问题。
不过，那是后话了。
此刻，阳光正好，他们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就像那些年他们一起经历的欢笑与泪水，都将被时光小心收藏，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最珍贵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