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不承认，你能奈我何！
萧晏临慵懒的挥了挥手。
伺候皇上的小太监很有眼色的将几道还未动筷的菜肴放在角落的矮脚木桌上。
没有得到命令，柳薇音不敢动。
趁着萧晏临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快速的舔舔唇瓣。
原本有些干白的唇瓣立刻殷红。
萧晏临看向她的眼睛，目光深邃几分。
恍惚间，柳薇音有种被饿狼盯上的感觉。
“吃完饭陪我下棋。”
柳薇音敷衍的行礼后，给双寿一个眼神。
走，吃饭。
双寿不着痕迹的摇头。
察觉到两人的小动作，萧晏临：“你也去用膳吧。”
双寿这才跟着柳薇音的步伐走向角落。
柳薇音夹起一块长生酥。
嗯！好吃。
龙眼小馒头，一丁点大小，上面还做了花纹，精致极了。
金丝御面，水晶糕和雨露粥也不错。
有着皇上默许的放肆允准。
柳薇音也愿意在他面前展示出，更多不谙世事活泼单纯的演技。
“你尝尝这个。”柳薇音鼓着腮帮，夹起一个长生酥放在双寿碟子上。
双寿颤颤巍巍端起碟子，小心吃上一口。
看着他惊慌的样子，柳薇音安慰道：
“皇上让吃的，你这般小心翼翼，他反而会不太高兴。”
是吗？双寿鼓起勇气，用余光偷看。
果真看到皇上的脸色不太好看，吓得碟子差点落地。
“你说的对。”双寿感谢道。
双寿慢慢放松下来，两人一边吃，一边小声叽叽咕咕的点评。
萧晏临刚开始因为柳薇音给双寿夹菜而有些莫名的不爽。
但是看到两人跟小松鼠一样吃东西，脸色顿时好看不少。
双寿是他从小放进皇宫的，萧晏临一首将他看做得力属下，而不是奴才。
所以坐在角落的两人虽然有些放肆，但萧晏临也不会真的恼火。
柳薇音，双寿吃的满足。
两人相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如果每天都能吃到就好了。
想到这里，两人不由捂嘴笑出声。
用膳后，萧晏临接过柳薇音递过来的帕子。
柳薇音骂道，说好的不做寻常奴才呢，活也没见少啊。
狗皇帝，说话不算数。
萧晏临接过帕子擦了擦手："陪朕下盘棋。"
柳薇音睫毛轻颤，温顺地福身："奴婢棋艺粗浅，恐怕扫了陛下的兴。"
睁眼看看吧，夜深了，你不睡，人家也不睡啊。
"无妨。"萧晏临己经起身走向偏殿的棋桌，"就当解闷。"
柳薇音：&…%%#@￥%
棋盘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棋子温润如玉。
柳薇音跪坐在对面，姿态恭敬却透着一丝抗拒。
萧晏临执黑先行，落子如飞。
柳薇音则每一步都犹豫良久，时不时还下错位置，惹得他频频摇头。
"你师兄说你聪慧过人，"萧晏临挑眉，"就这水平？"
柳薇音捏着白子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却露出赧然之色。
"奴婢愚钝，让陛下见笑了。"
是不是没意思？
没意思能不能放我回去睡觉。
狗皇帝，不行你找个嫔妃睡一觉去吧。
也省的精力无处释放。
想到这，柳薇音忽然想起先皇的嫔妃刚离开后宫。
现在后宫的各个宫殿都在翻新维修。
太子府的嫔妃们，可能还要过段时间才能住进后宫。
而且，后宫容易藏污纳垢的树下，地板，床，全部翻出来检查一遍。
旧的一轮腌臜宫斗结束，新一轮的，很快就要开始。
柳薇音漫不经心的敷衍下棋。
反正萧晏临说了，只要不犯打错就死不了。
那就别怪她敷衍了事了。
三局过后，萧晏临赢得索然无味。
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推至棋盘中央："赢了这局，这个就是你的。"
柳薇音目光在锦盒上停留一瞬，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奴婢不敢..."柳薇音敷衍道。
"打开看看。"
锦盒里是一支碧玉簪，通体晶莹，簪头雕着精致的兰花草。
柳薇音瞳孔微缩——
这花样……是她以前最喜欢个的。
柳薇音快速掩饰住内心的惊骇。
萧晏临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应该不会吧。
可能只是巧合。
柳薇音平静下来后，并没有对碧玉簪流落出喜欢的意思。
萧晏临：“想要什么？”
柳薇音首言不讳：“银子。”
在宫里样样都要花销，以后的花销也只会更大。
她背后没有家族支撑，只能现在就开始未雨绸缪。
萧晏临愣了一瞬。
可能没想到她的要求会这么朴实无华。
“可以，赢一局，五十…… 金子。”
柳薇音顿时开心道：“麻烦给我换成小金豆，金瓜子。”
萧晏临不禁失笑，重新摆好棋盘。
"终于不再敷衍朕了。"
双寿站在一旁紧张的擦汗，刚才恍惚间，几次以为柳薇音死定了。
没想到她对先皇胆子大，对新皇的胆子也不小。
棋子落盘的脆响在殿内回荡。
渐渐地，萧晏临发现对面之人的棋风变了。
原本散乱的布局突然变得缜密，看似随意的落子实则暗藏杀机。
"啪"的一声，白子截断黑棋大龙。
柳薇音洋洋得意的整理衣袖，傲娇的小表情不加遮掩。
呵，小样。
萧晏临执棋的手顿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抬头看向对面，柳薇音的小傲娇不加丝毫掩饰。
得意的轻轻摇晃脑袋。
单纯的仿佛刚才绝杀只是巧合。
"有意思。"他轻笑一声，继续落子。
他自认棋技高超，也只有她师兄能赢他几局。
没想到啊，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棋技更加巧妙的柳薇音。
萧晏临对她多了些探索的好奇。
棋局越发激烈。
柳薇音的白子如行云流水，每一步都恰到好处。
当最后一子落下，黑棋己无路可走。
"奴婢...僭越了。"她声音轻软，将锦盒往自己这边挪了半寸。
萧晏临：这是金子也要，锦盒同样也不放过的意思吧？
多少年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萧晏临不怒反笑："再来一局。"
再来就再来，柳薇音兴致高涨。
第二局，柳薇音赢得更快。
第三局，萧晏临全力应对，却还是在两炷香后投子认输。
"明尘可没说他的小师妹棋艺如此了得。"
萧晏临着手中的黑子，只觉得她有意思的很。
柳薇音得意道：“师兄经常游历，不了解很正常好吧。”
将碧玉簪小心收入袖中："奴婢会的可多呢。"
萧晏临单手支颐，玉扳指定在清晰的下颚。
另一手随意的搭在扶手的龙形雕文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龙鳞上的纹路。
明明是慵懒闲散的姿态，柳薇音却感觉到后背发凉。
仔细回想刚才的对话，很符合人设，没有破绽。
于是故作懵懂的看着皇上，伸手道：“说好的一局五十金，奴婢可是赢了好几局呢。”
烛火映照下，柳薇音的眸子清澈见底。
或许是灯火太过朦胧。
或许是此刻的柳薇音太像他心中所想之人。
萧晏临情不自禁的伸手拂过她的眼睛。
柳薇音不着痕迹的后退：“皇上，是奴婢脸上有东西吗？”
“回去休息吧。”萧晏临道。
屋里的奴才也被他赶了出去。
灯火忽明忽暗，萧晏临靠在椅子，抬头看着房顶。
喉结下的盘扣松了两颗，透出天子特有的矜贵和不羁。
如果她还活着，应当是柳薇音这般年纪了吧。
萧晏临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至今他都不敢回想，看到她尸体的那刻，他是多么的绝望。
昔日骑马疾驰的姑娘，和面部全毁，满身淤青的模样融合。
萧晏临捂住眼睛，松开手时，恢复了以往慵懒自在的帝王模样。
只是眼角，有些微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