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妖狱崩塌的余波尚未散尽,整个太初妖殿仍在震荡之中,万千妖族惶然惊惧,却又无人敢近那座坍塌的主峰。
而天穹裂缝之中,九幽寒风席卷,黑棺降临,如万灵葬钟,在震颤中敲响一曲埋葬真相的挽歌。
九幽巫帝,现世。
她依旧身披紫金长袍,金纹交织,长发垂地,瞳眸冷冽,宛如幽冥中的神女。她踏出黑棺的一刻,天地法则皆黯然,无数道火自虚空坠落,宛如星雨,向她膜拜。
“你……早该死在葬古。”
她冷冷地开口,声音如碎玉裂冰,带着恨意,也带着未泯的师徒因果。
秦夜望着她,神色平静,语气中却有一丝温柔:
“见你还活着,我便安心了。”
九幽巫帝冷笑,步步踏来,脚下万鬼哀鸣:
“安心?当年你以我为器胚,夺我灵骨,剥我魂胎,炼我为道器载体,却又抛我于巫渊,任我自生自灭……这就是你的安心?”
秦夜闭眼良久,缓缓开口:“你本不属于此世,我养你,是为让你在这纪元有一席之地。”
“你要的位置,是神座。”
“可我不要。”九幽巫帝声音越发寒冷,“我要的,是……我自己。”
天地忽然变色,阴风怒号,虚空之上,一道巫纹大阵凭空浮现——九幽玄巫天狱阵!
这一阵,正是她自葬棺会盗出的“祭天古阵”,以亡灵、神魂、道种为祭,引万灵之厄。
“我曾是你炼魂台上的工具,可如今,我是这九幽纪元的审判者。”
她缓缓举手,五指结印,虚空中百万巫灵化作道兵列阵,每一道魂影,都是她炼魂而得的宿敌残魄。
“你若今日不死,此界无宁。”
面对百万巫灵怒涛,秦夜却不退反进,淡然开口:
“若你真记得从前,当知我为何取你魂胎。”
“为何?”
“因你,是天道不容的‘异数’,体内封印着九幽禁脉,一旦觉醒,便是天道裂痕。而我,只是……替你挡劫。”
九幽巫帝一震,指间法印微滞。
她从未听过这段真相。
“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当时年幼,说了,也不会信。”
“你……也没打算让我知道吧?”
秦夜沉默不语,只是缓缓抬手,从身后取出第三件“葬器”——一面黑金铜镜,其上铭刻无数灵纹魂咒,正是:
归魂镜。
“此镜,曾镇你魂根,锁你魔性。我今日还你。”
秦夜一掌将归魂镜拍入地面,九幽巫帝顿时周身巫气剧震,魔纹溃散,眉心处一点幽蓝魂印浮现而出。
那是她真正的本源之力,也是秦夜亲手刻下的“封魂契”。
“今日我还你本源,你要杀我,我无怨无悔。”
“但——”秦夜语锋一转,“你若仍愿为我徒,随我再战天道。”
寂静,长久的寂静。
九幽巫帝没有动手,也没有退。
她盯着秦夜,目光中复杂至极,像是跨越了三个纪元的等待、怨恨、与执念,全都交织在这一刻。
“我……不再是你徒。”
“我,是九幽巫帝。”
“但这一次——”她幽幽开口,“我帮你。”
“不是因为你曾是我师尊,而是……我们有着同一个敌人。”
秦夜轻笑:“葬棺会?”
九幽巫帝点头:“那群狗东西,早晚得挖出来烧干净。”
二人并肩而立,身后是碎裂的妖殿,前方是风雪交加的纪元战场。
风吹动她长发,她却忽然轻声问道:
“若那年……我没黑化,你会真的收我为徒,传我全部道统吗?”
秦夜没说话,只是将她披风往上提了一点,盖住她肩上的伤痕。
“你一首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九幽巫帝怔怔地站着,许久,缓缓闭目。
她说:
“既如此,那我们……便为你最后的布局,埋一块骨吧。”
尾声:葬棺主的窥视
九幽巫帝归队之后,葬器己有三。
然而,在遥远的“葬深禁渊”之中,一道黑影正在注视着这场师徒重逢。
那是一道立于黑棺之上的身影,面目模糊,却眼神狰狞。
他看着秦夜,喃喃低语:
“果然,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永夜,你的神魂越完整,越适合我吞噬。”
“九大葬器,终将归于我手。”
“这一次,纪元终焉,我来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