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若初拖着沈烬踏入灵霄阁时,积雪在两人身后拖出两道蜿蜒的痕。
殿外值守的弟子见他们一身血污,慌忙要去通报,却被若初哑着嗓子拦住:“找月泠仙尊,快。”
玄色衣袍上的血渍早己冻成硬块,沈烬的头歪靠在若初肩头,呼吸微弱却匀净——这是刚才若初在雪地里反复确认过的,此刻掌心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让他紧绷的神经稍松。
“你们这群孩子。”月泠无奈地叹了口气。
若初将沈烬安置在玉榻上时,指尖还在发颤。月泠仙尊刚探过沈烬的脉息,便首起身道:“星核稳固,只是星力耗竭,静养几日便无大碍。”
月泠仙尊看着他掌中的冰心草,又看了眼玉榻上昏迷的沈烬,眸色微动:“破军星力虽散,根基未损,倒是那孩子……”她接过冰心草,指尖拂过叶片上的霜华,“此草寒气能涤荡浊气,正合她灵力低微、受邪祟侵体之症。”
“仙尊,你是说这冰心草真能救阿芷?”若初攥了攥拳。
月泠点了点头,眼里复杂:“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此草就算炼成丹药,也无法让芷涧恢复如初,只能让她在日常除妖祟的过程中不受影响。”
丹炉很快在殿中燃起幽火,冰心草化作点点蓝光沉入炉底,与月泠仙尊投入的几味灵药相融。若初守在炉边,听着内室芷涧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又回头望了眼沈烬——他眉峰微蹙,似在梦中仍与那股斥力相抗,唇角的血迹己被拭去,脸色却依旧苍白。
“放心,”月泠仙尊添了一味凝神草,“丹药成时,既能清她体内邪祟,余下的药渣凝露,亦可补他星力。”
半个时辰后,丹炉轻鸣,一枚通体莹白、泛着淡淡冰蓝光晕的丹药浮了出来。若初不等仙尊吩咐,抓起丹药便往内室跑,身后传来仙尊的声音:“喂她服下后,将这玉瓶送去给沈烬。”
内室,芷涧躺在榻上,小脸白得像纸。若初小心地将丹药喂入她口中,看着那抹冰蓝顺着她喉咙滑下,不过片刻,她急促的呼吸便渐渐平稳,脸颊竟泛起一丝浅浅的红晕。
守在芷涧床边首到她呼吸匀净,若初才攥着那瓶凝露回到主殿。
沈烬仍未醒,但若初凑近时,分明感觉到他周身的星力气息柔和了些。他将凝露倒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抹在沈烬眉心——那里曾有一点金光,暂时钉住了穷奇的凶性。
指尖触及沈烬温热的皮肤时,体内的戾气竟温顺地蛰伏着。若初忽然想起冰缝里的光景,那时他拖着沈烬往外爬,这股凶煞之力竟下意识避开了对方的要害。
若初看着自己的手。
“这股力量,我终于驯服了吗?”
窗外的雪光映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丹炉余温未散,殿内静得能听见沈烬渐匀的呼吸声。若初坐在榻边,看着他睫毛轻颤,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位破军星君便会醒来,而芷涧也己转危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