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灵霄阁在月光下更显神秘。若初被安置在一间静室中,墨玄站在门外,犹豫片刻后,从袖中掏出那个玉瓶。琥珀色的「九转还魂露」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轻轻叹了口气,将药瓶交给守在门口的弟子:“给他服下,每三日一次。”
弟子接过药瓶,露出惊讶之色:“师尊,这药...太过珍贵了。”
墨玄没有回答,转身融入夜色。他知道,若初的路还很长,而自己肩上的担子也愈发沉重。为了人间那一线生机,他必须将若初打磨成最锋利的剑,哪怕这过程充满艰辛与痛苦。而这份深沉的期待与守护,始终藏在他冷峻的面容之下,从未言说。
灵霄阁的晨雾裹挟着凛冽剑气,若初被腰间传来的刺痛惊醒。他掀开染血的绷带,赫然发现昨日魔性暴走时留下的伤口正在以诡异的速度愈合,皮肤下隐约浮现出暗金色纹路,与额间的穷奇兽纹遥相呼应。灰灰蹲坐在窗台上,琉璃般的眼睛映着天边残月,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该开始了。"墨玄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断妄剑鞘撞击门框发出清响。他迈步而入,手中捧着浸透符咒的玄铁链,"从今日起,你将在锁魂阵中修行。"
芷涧闻声赶来,却被守阁弟子拦住。演武场上,若初被玄铁链重重摔进刻满古老符文的石阵,锁链末端的青铜环自动嵌入阵眼。墨玄指尖血珠滴落,阵中顿时腾起幽蓝火焰,将少年困在中央。
"记住,你的每一分力量失控,都会让阵中的妖魂暴动。"墨玄冷眼看着若初因痛苦扭曲的面容,金色瞳孔泛起细密符文,"而这些妖魂,正是被穷奇残魂吞噬的无辜者。"
话音未落,阵中突然伸出无数惨白手臂,利爪抓向若初咽喉。少年本能地调动体内力量,却引得额间兽纹灼痛难耐。
墨玄甩出一道清心咒,却并非为若初缓解痛苦,而是强行压制阵中暴走的妖魂,阵外的弟子看见这一幕,无一不在担心,"他必须学会在剧痛中保持清醒。"他望着少年因魔性侵蚀而泛起黑气的瞳孔,袖中紧握的拳头微微发颤——九转还魂露虽能续命,却无法根治穷奇之力对经脉的蚕食。
与此同时,芷涧在藏书阁疯狂翻阅古籍。泛黄的纸页间,关于穷奇的记载无一不是腥风血雨:"凶兽现世,天地同悲""其魂不灭,必引归墟"。当她翻到某页时,手指突然顿住——那幅插图中,穷奇脚下踩着的,赫然是灵霄阁的断壁残垣。
"在找这个?"白瑶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芷涧猛然转身,只见雪色狐尾扫过书架,千雪狐妖倚在月光下,眼尾冰晶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若初体内的穷奇,可不止是钥匙那么简单..."
芷涧的桃木剑应声出鞘,却发现西周的空气己凝结成冰。
“是你?”
白瑶指尖挑起一缕她的发丝,发丝瞬间冻成冰棱:"灵霄阁没告诉你吧?每任穷奇宿主,最终都会成为归墟的祭品。"她突然消失在原地,唯有冰冷的话语留在空气中:"去看看演武场吧,你的小友...快撑不住了。"
演武场上,若初的衣衫己被鲜血浸透。他跪在阵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仍无法阻止魔性肆虐。阵中的妖魂化作厉鬼虚影,利爪穿透他的肩膀,伤口处溢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黑色魔气。
"够了!"芷涧冲破结界闯入阵中,桃木剑挥出的金光驱散了部分妖魂。灰灰趁机扑到若初身边,灵猫的青光笼罩着少年,暂时压制住魔性。墨玄皱眉挥出断妄剑,剑气斩断玄铁链,将若初从阵中拽出。
"谁允许你擅自闯入?"墨玄的声音冷得能结冰,却在看到若初昏迷的面容时微微一顿。他甩出符咒封住少年周身大穴,转头望向芷涧,"你可知他若在此刻陨落,归墟裂缝将吞噬整个灵霄阁?"
"但你差点杀了他!"芷涧的眼眶通红,"那些妖魂明明在吸食他的生命力!"
墨玄沉默片刻,青铜面具下的神色晦暗不明。他从怀中掏出玉瓶,强行撬开若初牙关灌入药液:"三日后继续。"说罢转身离去,断妄剑鞘上褪色的红绸在风中翻飞,似在诉说着某个被岁月掩埋的秘密。
深夜,若初在剧痛中醒来。他摸到枕边放着的清心咒符,墨迹未干。灰灰突然弓起脊背,琉璃眼中泛起凶光——窗外,白瑶的九条狐尾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她的声音混着冰晶碎裂声传来:"灵霄阁的温柔乡...可别沉溺太久,小钥匙..."
若初握紧符咒,望着掌心逐渐愈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