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辰那一声冷峻的“住手”,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巷子里那股疯狂的杀意。
冷思琪眼中的猩红缓缓褪去,理智重新回到了脑海。她看着脚下像死狗一样哀嚎的陈志明,缓缓松开了脚,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也被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口袋,仿佛从未出现过。
巷子里,只剩下几个地痞流氓此起彼伏的、压抑着痛苦的呻吟。
保卫科的干事们冲了进来,看着这满地“伤员”,再看看那个毫发无伤、只是衣角有些凌乱的冷思琪,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陆北辰的目光从那把被冷思琪收起的匕首上一扫而过,眼神深了深,但他什么也没说。
他走到还在地上打滚的陈志明面前,居高临下,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聚众斗殴,意图伤害女同志。人证物证俱在,你们几个,跟我走一趟吧。”
“不!我没有!”陈志明捂着剧痛的手腕,惊恐地大叫,“是她!是她先动的手!是她这个疯女人打伤了我们!”
“哦?”陆北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的意思是,你们几个大男人,被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同志,打成了这样?”
他指了指地上那包洒开的、还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辣椒粉。
“还是说,你们准备告诉公安同志,是她逼着你们把这玩意儿往自己眼睛里撒的?”
一句话,堵死了陈志明所有的狡辩。
几个地痞也吓傻了,他们本是来“教训”人的,谁能想到会踢到一块比钢板还硬的铁板?这要是被定了流氓罪,下半辈子可就全毁了!
“陆科长!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是陈志明!是陈志明和林婉儿指使我们干的!”
求饶声和攀咬声混作一团,丑态百出。
陆北辰根本不为所动,冷冷地一挥手:“全部带走,送公安局。把他们刚才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都记下来。”
“是!”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几天后,处理结果传遍了整个工厂。
陈志明因“流氓罪”和“故意伤害未遂”,数罪并罚,被判处三年劳动改造。那几个地痞,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而林婉儿,因为是主谋之一,被厂里记大过处分,并被调离了技术岗,去仓库当了一名库管。她所有的骄傲和前途,都化为了泡影。
当冷思琪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正坐在自己的宿舍里,看着窗外的落叶。
她知道,那个纠缠了她两辈子、让她痛不欲生的噩梦,在这一刻,终于被彻底碾碎,烟消云散。
心中,没有报复的,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
门,被轻轻敲响。
是陆北辰。
他走了进来,屋子里一时间有些沉默。
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他没有提陈志明的事,也没有问她那天晚上的感受,只是看着她,眼神锐利而首接,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
“你的身手,”他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探究的意味,“不像是一个普通的纺织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