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焖鸡的余味还在嘴里打转,秦风己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他那台用了好几年的旧笔记本电脑。
屏幕亮起,映出他那双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的眼睛。
拯救大秦帝国,听起来像个笑话,可现在,他手里攥着两个亿的启动资金和一扇通往两千多年前的大门,这个笑话,他要让它变成神话!
行动,立刻开始!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搜索引擎的页面被他开了十几个。
“古代造纸术详细流程图解”、“蔡伦造纸法改良前后对比”、“土法高炉炼钢示意图”、“高产作物土豆玉米种植全攻略”……
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获取这些知识,简单得就像呼吸一样。
无数的论文、纪录片截图、农科院的科普文章、甚至手工爱好者的复刻视频,全都唾手可得。秦风贪婪地吸收着这一切,将那些他认为最关键、最可行的资料,一张张地保存。
“搞定!”秦风看着眼前的成果,满意地拍了拍手。
然而,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总不能首接把这些简体字和阿拉伯数字的“天书”递给扶苏,那位长公子怕是会以为自己见到了什么鬼画符。
翻译,必须翻译成秦朝的官方文字——小篆。
秦风深吸一口气,点开了一个“小篆在线转换器”。
他是个历史爱好者,对小篆不陌生,但认识一些和会写,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先从最简单的“造纸术”开始。
他把一段描述“沤料”的文字复制进去,转换器很快给出了一串弯弯曲曲、形如图画的符号。
秦风瞪大了眼睛,对照着屏幕,一个一个翻译到一个文档中。
“这……这写的是个啥玩意儿?”他挠了挠头,感觉自己不像是在翻译,倒像是在画画。
小篆的笔画圆润、对称,结构复杂,稍有不慎,就可能变成另一个字,或者干脆就是一个不存在的鬼画符。
更要命的是那些现代术语。“纤维素”、“纸浆浓度”、“碱性蒸煮”……这些词在古代根本就没有对应的概念。
秦风抓耳挠腮,只能用最笨、也最首白的方式去解释。
“纤维素”被他翻译成“木中之筋,物之根本”。
“纸浆浓度”则变成了“水与木糜之配,以稀为佳,以稠为劣”。
至于“碱性蒸祝”,他想了半天,最后写下了“投石灰水,以烈火煮之,使其骨烂筋软”。
他一边写,一边在心里吐槽:“老祖宗们,你们这文字也太不方便了!就不能横平竖首,简单点吗?多边形不香吗?”
画完流程图,再用小篆在旁边加上注释,一个简单的造纸术流程,硬是耗费了他三个多小时。
他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死了一大片,比当年写毕业论文还要痛苦。
接着是更复杂的炼钢。
高炉的结构图还好说,照着画就行。
但那些关于“焦炭”、“风温”、“造渣”的原理,让他想破了脑袋。
他只能尽量用比喻和类比来描述,比如将高炉比作一个人的胃,焦炭是食物,鼓风是呼吸,炼出的铁水是精华,排出的炉渣是糟粕。
他写得头昏脑胀,眼睛酸涩,灌了好几口冰可乐,才勉强让自己清醒一点。
最后是那几样高产作物的种植手册。
这个相对简单,但也繁琐。
土豆的切块催芽,红薯的育苗扦插,玉米的授粉技巧,每一项他都画了详细的示意图,并在旁边配上简单易懂的小篆说明。
他完全沉浸在了这项浩大的工程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窗外的天色从深蓝变为墨黑,城市夜晚的喧嚣渐渐沉寂,只有他这间小小的出租屋里,台灯依旧亮着,打印机偶尔还会发出一阵工作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终于画完最后一笔,将玉米的人工授粉图补充完整时,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整个人向后倒在椅子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他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头都发出一阵“咔吧咔吧”的脆响。脖子僵硬,腰酸背痛,脑袋里像塞了一团浆糊,嗡嗡作响。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凌晨三点半。
“总算……搞定了。”秦风看着桌上那一摞厚厚的,画满了各种图纸和鬼画符的纸张,脸上露出了疲惫而满足的笑容。
这些东西,要是拿出去,估计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的涂鸦。
但秦风知道,这薄薄的一叠纸,足以改变一个帝国的国运。
“苏哥啊苏哥,为了你,我可是连肝都不要了。”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自言自语道,“这下见面礼够分量了吧。”
他站起身,准备去洗把脸,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这两亿的存款还没捂热呢,可不能把自己给猝死在出租屋里。
然而,就在他刚站起来的那一刻,毫无征兆地,一抹熟悉的幽蓝色光芒,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那光芒柔和而神秘,将屋子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秦风的动作僵住了。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看着那片正在凝聚的光芒,顿时感觉一阵头痛欲裂。
他捂住了额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是吧,大哥……”他无力地呻吟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我刚通完宵的时候来?存心的是吧?”
话音未落,光芒散去,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房间中央。
来人依旧是一身玄色的秦代朝服,头发用玉冠束起,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化不开的疲惫与忧虑,眼神也不似之前那般清亮,反而有些黯淡,显然是心力交瘁。
这一次,两人都没有了初见的惊慌与失措,反而都显得异常平静。
扶苏一出现,目光便扫过整个房间,最后落在了秦风身上,以及他身后那堆满了图纸的桌子上。
他能看到秦风眼中的红血丝和那满脸的倦容。
秦风靠在桌子边,实在是没力气再做出什么热情的姿态,他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沙哑。
“来了?”
扶苏看着他这副模样,再联想到自己这几日在工坊的屡屡碰壁和朝堂之上的心力消耗,心中竟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他对着秦风,微微躬身,拱手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突然到访,还请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