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沉思片刻:"先不急着说。明天我们去拜访张明远的古董商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第二天早晨,卢卡如约来接他们,还带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照片上的女性己被初步识别为林雅琴,F国某知名画廊的老板,有多次走私文物前科但从未被定罪。
"巧合的是,"卢卡一边开车一边说,"她的画廊今天正好有个预展,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去看看。"
林氏画廊位于F国某一条河右岸的高级商业区,门前停满了豪车。预展现场人头攒动,各种语言的交谈声此起彼伏。林雅琴本人站在入口处迎宾——一位五十多岁的优雅女性,穿着量身定制的中式旗袍,手腕上戴着宽大的玉镯,巧妙地遮住了可能存在的纹身。
"贝特朗警官,"她微笑着迎上来,用着F国的语言但是又带着轻微口音,"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只是欣赏艺术,林女士。"卢卡彬彬有礼地回答,然后介绍了陈树和苏雨晴,"这两位是Z国来的收藏家。"
林雅琴的目光在陈树脸上多停留了一秒,笑容不变:"欢迎。今天的展品中有几件明代瓷器,或许会感兴趣。"
参观过程中,陈树注意到画廊的安保异常严密,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和便衣警卫。展出的古董确实精美,但以他的专业眼光看,至少三分之一可能是赝品或来历不明。
"看那个花瓶,"苏雨晴小声说,指向一件青花瓷,"底部款识和我们在滨海看到的那批走私品风格很像。"
正当他们假装欣赏展品实则搜集证据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侧门闪过——餐馆里那个有青龙纹身的男子!陈树立刻示意卢卡,但等他们追过去,人己经不见了。
"他知道我们认出了他,"卢卡脸色阴沉,"打草惊蛇了。"
离开画廊后,卢卡接到总部电话,需要立即回去参加紧急会议。他坚持先送陈树和苏雨晴回酒店,但陈树婉拒了:"我们想逛逛周边的环境,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等卢卡离开,陈树立刻拦下一辆出租车:"去F国大使馆。"
"什么?"苏雨晴惊讶地问。
"那把钥匙,"陈树解释,"R国银行的保险箱。如果张明远藏了重要证据,一定在那里。但出国需要F国签证。"
大使馆的签证官听了他们的来意后,表情变得古怪:"你们是今天第二个来询问R国银行保险箱的人。"
"第一个是谁?"陈树警觉地问。
"一位贝特朗先生,早上刚来过。"
回酒店的路上,陈树沉默不语。卢卡明明说要去总部开会,为什么先去F国大使馆?他对他们隐瞒了什么?
这个疑问在晚上得到了部分解答。卢卡邀请他们到河边游船上共进晚餐,酒过三巡后,他终于坦白:"我追踪'青龙夫人'五年了。三年前,我的搭档在即将抓住她时被暗杀...凶手就是今天画廊里那个有纹身的男人,代号'灰鹰'。"
"所以你早就知道林雅琴就是'青龙夫人'?"苏雨晴问。
卢卡摇头:"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她太狡猾了,每次都能脱罪。"他看向陈树,"那把钥匙可能是关键。我己经申请了R国方面的合作,明天就能拿到搜查令。"
晚餐后,卢卡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突变:"林氏画廊起火了!"
他们赶到时,画廊己被消防车包围。火势虽被控制,但内部损毁严重。林雅琴站在街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林女士,"卢卡上前,"有人想销毁证据?"
她冷笑一声:"贝特朗警官,您太高估我的敌人了。这只是电路老化引起的意外。"她的目光扫过陈树和苏雨晴,"F国古董市场最近来了太多不该来的人,意外难免发生。"
回到酒店,陈树决定冒险一搏:"明天一早我们去R国,不等搜查令了。"
"但没有官方许可,银行不会让我们开保险箱。"苏雨晴担忧地说。
陈树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张明远的女儿给了我他的护照复印件。加上这把钥匙...值得一试。"
第二天清晨,他们悄悄离开酒店前往机场。然而刚走出大门,一辆黑色摩托车突然冲来,骑手对着陈树连开三枪!
"陈警官!"苏雨晴尖叫着扑倒他,但为时己晚——陈树胸口绽开两朵血花,倒在酒店门前的人行道上。
枪手扬长而去,苏雨晴颤抖着拨打急救电话,同时看到街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林雅琴坐在一辆轿车里,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然后摇上车窗离开了。
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迅速将陈树送往医院。手术灯亮起时,苏雨晴在走廊里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卢卡。
"是'灰鹰',"卢卡脸色铁青,"我们的人发现他今早入境R国又立刻返回。"
苏雨晴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们知道我们要去R国...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计划。"
卢卡的表情变得复杂:"你怀疑我?"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苏雨晴擦掉眼泪,"但陈警官如果...我一定会查到底。"
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医生出来时,表情谨慎:"子弹取出来了,但伤者失血过多,还在危险期。"
病房里,陈树苍白地躺在各种仪器中间。苏雨晴握着他冰凉的手,轻声说:"您一定要挺住...我们还没找到真相呢。"
窗外,F国的天空阴沉下来,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苏雨晴望向远方,下定决心——不管对手多强大,她都会完成陈树开始的调查。为了张明远,为了所有被"青龙会"伤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