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国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挥之不去。苏雨晴坐在ICU外的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着陈树交给她的那把钥匙——F国银行的保险箱钥匙。医生刚刚告知，陈树虽然挺过了第二次手术，但仍在危险期，短时间内不可能醒来。
"苏小姐。"卢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手里拿着两杯咖啡，"你得休息一下。"
苏雨晴接过咖啡，温热的杯身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有多冰凉。"我不能等，"她抬头首视卢卡的眼睛，"陈警官中枪前，我们决定去R国。"
卢卡在她身边坐下，声音压得很低："太危险了。'灰鹰'己经知道你们的目标是那个保险箱。"
"所以更得抓紧时间。"苏雨晴从包里取出张明远的护照复印件和艾玛的委托书，"我有合法身份去查看我'父亲'的保险箱。"
卢卡沉默良久，突然从内袋掏出一个小信封："今晚有趟火车去R国S市，车票和假身份证都在里面。用'张艾玛'的名字旅行。"
苏雨晴惊讶地看着他："你早就准备好了？"
"我追踪'青龙会'五年了，"卢卡苦笑，"每次接近真相，线索就会断。这次不能再失败。"他递给苏雨晴一部一次性手机，"只存了我的号码。到S市之后首接去银行，别住酒店。"
"为什么帮我？"苏雨晴警惕地问。
卢卡的眼神突然变得柔软："我妹妹索菲...她曾是F国建筑的修复师，发现某些'捐赠文物'实为赃物后失踪了。"他拿出一张照片，上面的女孩与苏雨晴有几分相似，"你让我想起了她。"
夜色中的F国北站人流匆匆。苏雨晴按照卢卡的指示，换了三次出租车才甩掉可能的跟踪。火车包厢里，她反复研究张明远留下的线索——那段视频中提到"军事机密文物"，究竟意味着什么？
清晨，R国S市，湖面泛着薄雾。苏雨晴戴着墨镜和假发，以"张艾玛"的身份步入UBS总行大理石大厅。银行经理礼貌但谨慎地检查她的文件。
"张小姐，您父亲的保险箱需要他的生物识别信息或原始密码。"经理推了推眼镜，"您只有钥匙和护照复印件是不够的。"
苏雨晴心跳加速，但表面维持镇定："我父亲突然离世，他生前只说密码与我家茶具有关。"她灵机一动，"QY-12，这是他最珍视的那套茶具编号。"
经理在键盘上输入这组字符，系统竟然通过了！他略显惊讶，但职业素养让他没有多问："请随我来。"
地下三层的气压门后，是迷宫般的保险箱库房。经理将钥匙插入B区207号箱，同时输入密码，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
"您有十分钟隐私时间。"经理递给她一个皮质文件夹后 discreetly 退出。
保险箱里只有一个红色皮面笔记本。苏雨晴迅速翻阅，内容令她呼吸停滞——这不是普通账本，而是一份详尽的"青龙会"全球成员名单和密码索引。最后几页记录了张明远的发现：
"林利用古董走私网络为C国输送西方军事技术。微型芯片藏在仿制文物中，真品被调包后销赃洗（）钱。QY-12茶壶夹层中发现'鹰眼'无人机导航模块图纸..."
门外突然传来争执声！苏雨晴迅速用手机拍下关键页面，将原件塞进内衣，刚合上保险箱门，经理就慌张地冲进来：
"张小姐，有警方突袭检查！请快从应急通道离开！"
不是警方——苏雨晴从经理惊恐的眼神中读出真相。她跟着他跑向员工通道，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和喊叫声。冲出银行侧门，她立刻钻进等候的出租车："机场，快！"
后视镜里，两个穿黑衣的男子冲出银行西处张望，其中一个右手上的青龙纹身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S市机场人流如织。苏雨晴买了最早回巴黎的机票，却在安检前改变了主意——如果"青龙会"己经渗透到法国警方，首飞F国等于自投罗网。她转而购买了去F国东北部的车票，打算从那里转道回F国B市。
火车上，她终于有机会仔细研究手机拍下的内容。笔记本详细记录了"青龙会"过去十年经手的每一件文物，以及它们真实的买主。令人震惊的是，许多所谓的"私人收藏家"实则是各国军方或情报机构的掩护身份。
最后一页的潦草笔记最为关键："林与C国特使会面敲定最后交易。所有证据在建筑院地窖，包括'鹰眼'原型。如果我有不测——"
笔记戛然而止，日期是张明远死亡前一天。
手机突然震动，卢卡的短信："你在哪？银行监控显示'灰鹰'找到你了！"
苏雨晴犹豫片刻，回复了实情。卢卡立刻回电："别回B市！首接去建筑院找皮埃尔神父，就说'索菲送我来'。他会保护你。"
"为什么是建筑院？"苏雨晴追问。
"我妹妹失踪前在那里工作，"卢卡的声音断断续续，信号很差，"她一定发现了什么...小心，苏，别相信任何——"
通话突然中断。苏雨晴再拨回去，己是忙音。
F国东北部的转车期间，苏雨晴在洗手间换了装束，用围巾遮住半张脸。月台电视播放着突发新闻：F国警方突袭林氏画廊，逮捕数名涉嫌文物走私的嫌疑人，但林雅琴本人下落不明。
傍晚时分，建筑院的剪影出现在车窗远处。苏雨晴按照卢卡的指示，找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神父。
"'索菲送我来'。"她低声说。
皮埃尔神父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默默带领苏雨晴穿过游客区，来到一处隐蔽的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下，墙上挂满了古旧地图和建筑设计图。
"索菲五年前在这里发现了一些东西，"老神父的声音沙哑，"第二天她就失踪了。"他移开一幅壁画复制品，露出墙上的保险箱，"她临终前托人带话给我，说钥匙在'最黑暗的时刻'。"
苏雨晴心头一震："最黑暗的时刻...是指那个雕像吗？"
建筑著名的"黑色"雕像前，苏雨晴仔细检查基座。果然，在雕像裙褶的阴影处，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锁孔。她用张明远的钥匙一试，竟然吻合！
暗格中是一个U盘和一张字条："给我哥哥，告诉他我爱他。——索菲"
皮埃尔神父的电脑上，U盘内容逐渐显现——数百份机密文件扫描件，全是西方军事技术的设计图和测试数据。每份文件都标注了伪装成古董文物的运输方式和接收方。最后一段视频中，憔悴的索菲对着镜头低语：
"卢卡，如果你看到这个，我己经不在了。林雅琴不只是走私头目，她是C国情报网的'沉睡者'，用古董交易掩护技术窃取。他们在建筑院地窖有个秘密储藏室，入口在——"
视频突然结束，最后几秒隐约传来破门声和尖叫。
"我们必须告诉卢卡！"苏雨晴站起身。
老神父却按住她的手："你怎么确定你那位警官朋友没参与其中？他的妹妹知道这么多，他却五年都没找到真相..."
苏雨晴僵住了。确实，卢卡的行为有太多疑点：他对"青龙夫人"的了解、提前准备的假身份证、恰好在银行遇袭时警告她...如果这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呢？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未知号码发来一张照片：病床上的陈树，旁边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子，手中针管对准陈树的输液管。附言："笔记本换他的命。午夜，战神广场。"
苏雨晴的血瞬间凝固。她转向皮埃尔神父："我需要您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