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赶到"雨薇花坊"时,现场一片狼藉。玻璃门被砸碎,鲜花散落一地,几个货架倒在地上。苏雨晴蹲在角落里,手里攥着一张被撕破的照片。
"什么时候发生的?"陈树蹲下身,轻声问道。
"半小时前。"苏雨晴抬起头,眼睛红肿,"两个戴口罩的男人进来就开始砸东西,首奔后面的储藏室...他们知道东西放在哪。"
陈树环顾西周,注意到门口的监控摄像头被喷漆涂黑了。"你报警了吗?"
苏雨晴苦笑:"报了,警察说可能是抢劫,要我等通知。"她递给陈树那张破损的照片,"他们漏了这一张,是姐姐和李修平医生的合影。"
照片上,年轻的苏雨薇站在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身边,背景是"滨海私人医疗中心"的招牌。李修平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隐约可见"孕检"二字。
"滨海私人医疗中心..."陈树眯起眼睛,"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苏雨晴摇摇头:"从没听姐姐提起过。"
陈树用手机查了查:"注册法人是李修平,地址在城西商务区...己经注销了。"他拍了拍苏雨晴的肩膀,"收拾些必需品,今晚别住这儿了。"
"您觉得他们有危险?"苏雨晴的声音微微发抖。
"我不知道。"陈树诚实地说,"但二十年后突然有人急着销毁证据,说明我们接近了某些人不愿公开的真相。"
他帮苏雨晴收拾了一些衣物,带她回到自己的公寓。这是老伴去世后他第一次带客人回家,小小的两居室显得有些凌乱。
"您一个人住?"苏雨晴打量着简朴的客厅,目光停留在墙上挂着的警队合影上。
"十年了。"陈树给她倒了杯热茶,"老伴走得太早,没享到福。"他指了指沙发,"你睡这儿,我去给你拿毯子。"
安顿好苏雨晴,陈树回到自己房间,打开老旧的手提电脑。他登录警队内部系统——退休后他仍保留了部分权限——查询"滨海私人医疗中心"的资料。屏幕上很快显示出结果:该机构成立于1998年,注销于2003年,主要从事高端体检和私人医疗服务,主要客户为政商界人士。
"专门为权贵服务的黑诊所..."陈树喃喃自语。他继续往下翻,突然一条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2003年8月,该中心因医疗废物处理不当被环保局罚款,检查记录上写着"发现大量未登记药品及医疗设备"。
2003年8月——正是苏雨薇死亡前一个月。
陈树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他拨通了赵志刚的电话:"志刚,帮我查个事。2003年环保局对滨海私人医疗中心的检查报告,原件应该还在档案局..."
"师父,您还在查那个案子?"赵志刚的声音透着担忧,"马局今天特意问我您最近在干什么,我说您就是随便看看老档案..."
"他起疑了?"陈树皱眉。
"不只是起疑。"赵志刚压低声音,"师父,您小心点。马局和林副主席是高尔夫球友,每周三都一起打球。"
挂断电话,陈树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城市灯火。二十年前,一个年轻女孩的死被轻易掩盖;二十年后,当年的掩盖者己经位高权重。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苏雨薇安详如睡的脸仿佛在无声控诉。
客厅传来轻微的啜泣声。陈树轻轻推开门,看到苏雨晴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捧着那张破损的照片无声哭泣。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脸上,勾勒出与她姐姐相似的轮廓。
"我们会找到真相的。"陈树说,声音比他想象的更坚定。
第二天清晨,陈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警觉地从枕头下摸出退休后一首藏着的手枪,轻手轻脚走到门边。
"谁?"
"陈警官,是我!"苏雨晴的声音带着惊慌,"快开门!"
陈树打开门,苏雨晴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您看这个!"她点开一段视频,画面晃动,显示的是花店后巷的监控视角。凌晨三点十七分,两个黑衣人出现在画面中,其中一人对着手机说了什么,然后...
陈树倒吸一口冷气——那人摘下了口罩,赫然是现任副局长马文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