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后巷还有个隐藏摄像头。"苏雨晴的声音颤抖，"陈警官，副局长亲自带人砸我的店...为什么？"
陈树关掉视频，迅速做出决定："备份这段视频，发到我邮箱。然后收拾东西，我们去个地方。"
一小时后，他们站在城西一栋破旧的商务楼前。"滨海私人医疗中心"的铜牌还在，只是蒙了厚厚的灰尘。大楼显然己经废弃多年，门口贴着封条。
"从后门进。"陈树带着苏雨晴绕到建筑背面，找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他从口袋里掏出万能钥匙——退休警察的小习惯——几下就打开了锁。
里面漆黑一片，弥漫着霉味和某种化学药剂的气息。陈树打开手机电筒，光束照出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是各种检查室和办公室，大部分设备己经搬空，只剩下一些废弃的家具和医疗垃圾。
"分头找，"陈树低声说，"找任何与李修平或者孕检有关的资料。"
他们小心翼翼地搜索着每个房间。陈树在一间标着"档案室"的房间里发现了几本残留的登记簿，但关键页面都被撕掉了。正当他准备放弃时，苏雨晴的惊呼从走廊尽头传来。
"陈警官！来这里！"
最里面的房间门上标着"院长室"。推开门，陈树的手机光束照出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墙上挂着李修平与各种政商界人士的合影——其中一张特别醒目，是李修平和林国栋的合照，照片上的林国栋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笑容满面。
但真正让陈树心跳加速的是办公桌后面的保险箱——门微微敞开着，似乎有人匆忙中没能完全关闭。
"有人来过..."陈树蹲下身，小心地拉开保险箱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被遗落的磁卡躺在角落。他捡起来，借着灯光看到上面印着"滨海湾私人会所"的字样和一个编号：B207。
"这是什么地方？"苏雨晴问。
陈树的表情变得凝重："林国栋的私人俱乐部，会员制，只对最顶级的政商界人士开放。"他翻过磁卡，背面有一个模糊的血指纹。
正当他准备进一步检查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陈树迅速关掉手机灯光，示意苏雨晴躲到办公桌下。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陈警官，二十年了，你还不肯放手吗？"
陈树屏住呼吸，手摸向腰间的手枪。门被缓缓推开，月光勾勒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是马文明，手里握着一把消音手枪。
"出来吧，"马文明的声音带着疲惫，"我们谈谈。"
陈树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同时把那张磁卡悄悄塞给了桌下的苏雨晴："马局，深夜持枪闯入私人领地，这可不像副局长该做的事。"
马文明冷笑一声："退休警察非法入侵，也不像你陈树的风格。"他环顾西周，"那个女孩呢？"
"我一个人来的。"陈树平静地说。
马文明摇摇头："陈树啊陈树，你一辈子就毁在太固执上。"他举起手枪，"李修平死了，林国栋马上要当省政协副主席，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翻旧账？"
"因为苏雨薇死了二十年，没人给她一个交代。"陈树慢慢移动着位置，试图吸引马文明的注意力远离办公桌。
"一个乡下丫头，值得吗？"马文明嗤笑一声，"她以为自己怀了林总的孩子就能上位，还偷偷录音威胁...天真！"
陈树的心跳加速——马文明刚刚承认了林国栋与苏雨薇的关系！"所以你们就杀了她？伪造心脏病？"
"李修平的手段很高明，洋地黄中毒症状和心脏病发作几乎一样。"马文明得意地说，"要不是那个多事的法医坚持做毒理分析..."
"然后你就压下了报告。"陈树冷笑，"用你的前途换林国栋的庇护？"
马文明的脸在月光下显得狰狞："你懂什么？那时候我刚升科长，老婆生病，孩子上学...林总给了我一切！"他举起枪，"而现在，你又要毁掉这一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办公室的窗户突然爆裂开来，一块砖头飞了进来，正中马文明的后脑！他踉跄了一下，枪声响起，子弹打偏在墙上。陈树趁机扑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苏雨晴从桌下爬出来，手里拿着另一块砖头，但两个成年男子的搏斗太过激烈，她无法靠近。马文明毕竟年纪较轻，很快占了上风，一拳打在陈树腹部，老侦探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老东西，早该退休了！"马文明举起枪，却突然僵住了——苏雨晴不知何时捡起了他掉落的消音器，尖锐的一端抵在他的脖子上。
"放下枪，"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否则我让你血溅五步。"
马文明犹豫了一秒，就是这一秒，陈树猛地起身，一记肘击打在他下巴上。副局长轰然倒地，手枪滑到远处。
陈树喘着粗气，用手铐——另一个退休警察的小习惯——将马文明铐在暖气管上。"苏小姐，报警吧。"
苏雨晴颤抖着拨通了110，同时把那张磁卡还给陈树："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重要？"
陈树借着月光仔细检查磁卡："滨海湾私人会所B207...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李修平的私人储物柜。他一定在那里留了什么。”
警笛声由远及近。陈树快速做出决定："明天一早我们就去会所。现在，把手机里的视频备份好，这是关键证据。"
当警察冲进房间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退休老刑警陈树和一位年轻女子控制住了持枪的副局长马文明，而后者正歇斯底里地喊着要见律师。
赵志刚是第一批到达的刑警之一，他看着自己的师父，眼神复杂："师父，您这次可真是..."
"为民除害？"陈树疲惫地笑了笑，"志刚，这案子还没完。明天，我们去找最后的证据。"
走出废弃的医疗中心，东方己经泛起鱼肚白。陈树望着初升的朝阳，想起二十年前自己站在苏雨薇尸体旁立下的誓言：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二十年过去了，誓言终于要实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