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忠目光转向被擒的“接头人”,眼神更加冰冷:“你呢?是柳娘子‘蛛网’的人?还是钱谷的人?或是影枭的爪牙?”
那汉子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狰狞的冷笑,刚想开口。
“砰!”
一声巨响!
沈屹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紫檀木桌面竟被生生拍裂!茶盏跳起,摔得粉碎!
“混账东西!” 沈屹怒发冲冠,猛地站起,牵动伤口也毫不在意,指着地上两人,声如惊雷炸响,带着战场统帅的恐怖威压与无边怒火:
“构陷本将!散布谣言!毒害主母!泄露军机!桩桩件件,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的目光如实质的刀锋,狠狠剐着那汉子:“骨头硬?以为背后的人能保你?本将戍边二十年,什么硬骨头没见过!落在本将手里,就是阎王殿也能撬开你的嘴!”
他猛转头,赤红的虎目看向门口的萧忠,声音不容置疑,充满铁血杀伐之气:
“萧忠!本将在此!这等背主忘恩、构陷忠良、祸乱侯府的狗奴才,还审什么?!”
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宣判死刑的号角,带着毁天灭地的狂暴怒意:
“拉下去!找个清静地方——埋了!”
“是!” 萧忠眼中寒光爆射,猛地挥手!
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卫冲进来,将的春桃和兀自挣扎的汉子拖了出去。哭喊求饶与恶毒咒骂的声音,很快消失在门外冰冷的夜色里。
耳房内死寂一片。只剩下沈屹粗重的喘息声和桌上烛火跳动的噼啪声。
沈知微被这雷霆怒火和杀伐决断所震慑,脸色更加苍白。
沈屹胸膛剧烈起伏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坐下,脸上的震怒牵动了伤口,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看了眼地上粉碎的茶盏,抬眼望向脸色苍白的沈知微,眼中的狂暴怒火沉淀为深沉的疲惫与痛心。
“阿微,”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看到了吗?这就是京城。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凝重,带着洞悉世事的沧桑:
“魑魅魍魉,无孔不入。前狼后虎。赵景、赵玦,还有他们手下那些见不得光的蛇虫鼠蚁!”
他猛地握紧拳头,骨节咯咯作响,眼神重新锐利如刀,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单打独斗,不行了!”
沈屹的目光第一次带着极其复杂、极其凝重的清醒与决绝,投向那西厢房——萧景珩昏迷的方向。
“萧景珩” 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重逾千斤,“或许,他并非什么好人。”
“但眼下,”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杀场统帅在绝境中寻求盟友的冷酷理智,“他是唯一有能力、有决心,跟赵景、赵玦那些魑魅魍魉斗到底的人!”
“为了沈家!为了你!也为了……叔叔能安心在边关杀敌,护我国门!”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沈知微脸上,带着深深的托付与不容置疑的命令:
“阿微,你必须和他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