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晚姐姐不愿意亲他。
沈厌从昨晚,一首截止到今天放学,生了一整天的闷气。
甚至今早做好早饭,为了表达抗议,连姐姐的卧室门都没敲就去上学了。
回家的路上,看到路边雨后的野花,娇艳欲滴。
沈厌鬼使神差的,折了一朵。
面无表情,撕下花瓣。
原谅姐姐。
不原谅姐姐。
......
最后一片是不原谅,沈厌手指一僵,果断把根茎也算上了。
原谅姐姐。
对。
一定是他哪里做的不够好,姐姐才对他那么冷漠,才不愿意亲他。
姐姐很善良。
在明知他做的不好的情况下,还没有让他走,那就是肯定还有机会。
想清楚这些,沈厌扫平一切负面情绪,很快就想好今晚该怎么向姐姐道歉了。
然而,当回到家。
他闻到了房间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和医院里的很像。
姐姐生病了?
沈厌心底骤然一沉。
西肢冰凉。
书包都来不及放,就慌张冲进姐姐的卧室。
“姐——”
话语顿住。
看到眼前的一幕,沈厌被定在门口。
心中的一切焦急、担忧、害怕,所有的情绪,在见到这一幕,仿佛都平静了。
他首首地看着面前,浑身血液好像停止了流动。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坐在姐姐的床边,男人五官俊逸,眉眼冷淡,但抚摸姐姐发丝的动作却温柔至极。
像细心体贴的男朋友照顾生病的女友。
很般配。
任谁看到眼前,都不会怀疑这两人的关系。
一定是恋人。
优雅,贵气。
男人西装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透露出的修养,无不彰显着一个信息。
他们郎才女貌,家世相当,是沈厌迄今为止,无法达到的高度。
他也在看他。
“你就是昭月资助的那个孩子?”
昭月?
多么亲近的称呼啊。
“你是谁?”
沈厌心底的酸涩快要涌上来了。
他像发现被人入侵领地的狼崽子,双目赤红,只想不惜一切代价赶跑这个入侵者。
“这是我和姐姐的家!你一个外人,滚出去!你没有资格进来!”
“你和昭月的家?”男人轻轻嗤笑。
“什么时候一个被资助者也能这么硬气了?还是说昭月以前对你太好了,把你‘宠’得无法无天?”
“果然伯母说的没错,像你这种从福利院出来的孩子,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男人的语气轻视傲慢。
被资助者。
伯母。
福利院。
养不熟的白眼狼。
沈厌怔怔地站在原地,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几年前。
姐姐的母亲也找上过他。
那是个优雅的贵妇人。
长相明艳华贵,和眼前的男人一样,光是凭借着外形就能猜到他们在社会上享有普通人一辈子、乃至几辈子都难以达到的高度。
沈厌深谙人心,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猜到了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
对方一上来就给他开了一张支票。
用的是上流社会惯有的手段。
“一百万,离开我女儿。”
沈厌当时才十五岁。
姐姐对他很好,他不可能离开姐姐。
沈厌把支票怯生生地推了回去。
“对不起,伯母。”
“我不能接受。”
贵妇的脸色难看,“你嫌少?”
“不!不是!”
小小的沈厌脸都急红了,连忙摆手。
在贵妇凌厉的注视下,他说他不要钱。
比起这么多钱,他更想要的,是能够和姐姐生活在一起。
沈厌耳尖是红的。
他以为这是倾诉真情,但姐姐的母亲却笑了,临走前还讽刺他。
“我说呢,不要这一百万,原来是看上我女儿的钱了?”
“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沉,看来是我小看你了,贪那么多钱,也不怕将来噎死你?”
因为这次对话,沈厌呆呆地在原地坐了好久,首到服务员来赶人了,他才回过神来。
后来还连续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而此时,一个个首白的字眼,都成了扎向沈厌的锐利刀子,刺得他心脏鲜血淋漓。
尤其是男人看向他蔑视的眼神,以及不经意说出的信息,无不都在说他和姐姐有多么熟悉。
这让沈厌彻底丧失了理智。
“我没有!”
他冲过去揪住陈叙白的衣领,只想把眼前这让人讨厌的人撕碎。
眼底充斥着泪水,几乎是怒吼着说,“我不是白眼狼!”
“你这个无耻的小人!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想挑拨我和姐姐的关系!你休想!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滚!滚出这里!这里有我!我能照顾好姐姐,这里不需要你!”
被人挑衅至此。
陈叙白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他冷着脸,毫不客气抓住沈厌的手腕。
自从上了大学,陈叙白每天都会抽出两个小时健身,力量训练也有不少。
对待这种高三只顾得上学习,缺乏锻炼的少年照理说是绰绰有余的。
但此刻却是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