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着银杏叶扑在脸上，我攥着温热的珍珠奶茶，看着瑞莲和小欣并肩走在前面。她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时而重叠，时而分开，像是一幅流动的画。我试图加入她们的话题，可每次开口，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不起半点涟漪。
"瑞莲，你看这家店的装饰好特别！"小欣突然指着街边一家咖啡馆，橱窗里摆满了向日葵摆件。瑞莲眼睛瞬间亮了，"超喜欢向日葵！下次我要亲手做一个送给你！"她兴奋的语调让我想起我们初识时，她也是这样亮晶晶地说要给我画肖像。那时的我们，总爱挤在教室后排分享同一包薯片，连橡皮屑都要撒在同一张草稿纸上。
聚餐结束时，暮色己经浓稠。我站在路灯下等车，看着瑞莲和小欣挥手告别。她们拥抱的姿势那么亲密，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小欣那句"等你礼物哦"。瑞莲踮起脚在小欣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她笑着轻推，而我站在五步开外的梧桐树影里，连一句简单的晚安都没等到。
成年礼那天，礼堂里飘着彩带和气球。我穿着精心挑选的小礼服，在人群中寻找瑞莲的身影。远远地，我看见她正和小欣笑得灿烂，两人头挨着头自拍，全然没注意到我的目光。我攥紧手机，那些提前准备好的合影邀约，终究没能说出口。更让我刺痛的是，散场时瑞莲拉着小欣的手，认真地说："假期一定要来找我玩"，却始终没回头看我一眼。她连告别都不愿分给我一个字，仿佛我是透明的空气。
首到典礼结束，我拖着疲惫的脚步准备回教室，在宿舍楼下遇到同路的舍友。她瞥见我攥着手机发呆的模样，随口问道："你和瑞莲不是玩得很好吗？刚才看她给小欣带了一大袋芒果，怎么没见你拿？"这句话像根细针，精准地扎进我结痂的伤口。
我低头踢开脚边的枯叶，喉咙发紧："普通朋友罢了，和她们又怎么比得了。"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声吞没。舍友没再追问，可我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比深秋的银杏叶还要苍白。
深夜，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那些曾经的点点滴滴不断在脑海中回放：课间分享的零食，放学路上的欢笑，她认真给我画的素描...可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了局外人？那个说好要做彼此最特别存在的人，什么时候把最特别的位置，让给了别人？甚至连一句正式的告别都吝啬给予。这种被彻底忽视的感觉，比争吵更让人窒息。
我打开手机，翻到我们最后的聊天记录。对话框安静得可怕，就像我们渐行渐远的关系。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我蜷缩在被子里，第一次觉得，原来最伤人的不是决裂，而是被当成无关紧要的存在，连告别都不配拥有。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冰冷的线条，就像横亘在我和瑞莲之间，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