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我对着铜镜反复顾沉舟送的草戒指，白天他在花园里别扭的模样不断在脑海中回放。突然，窗外传来石子轻敲窗棂的声音，我掀开帘子，就看见顾沉舟挂在墙头，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晚晴，快接我一把！”他压低声音，左脚还在半空中晃悠，“翻墙时不小心卡住了……”
我强忍着笑搬来凳子，伸手拽住他的胳膊。顾沉舟落地时重心不稳，我们一起摔在草地上。他下意识用手臂护住我的后脑勺，自己的后背却重重磕在石头上，疼得倒抽冷气。
“笨蛋！”我撑着他的胸膛要起身，“受伤了还翻墙！”
“谁让你白天不理我？”他突然扣住我的手腕，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整个京城都在传我们的事，你倒好，躲在家里装缩头乌龟。”
我脸一热，挣扎着要推开他：“谁装了？还不是因为你到处乱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他突然认真起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苏晚晴，我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家丁巡夜的脚步声。顾沉舟猛地把我拽到假山后，捂住我的嘴。他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心跳声震得我耳膜发疼。等脚步声远去，他却没有松手，反而在我耳边低语：“刚才的话，你听清了吗？”
我浑身发软，轻轻点了点头。顾沉舟这才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给你的。”
我打开布包，里面是只精致的银镯子，镯身上刻着缠枝莲纹，末端还缀着两颗小巧的芙蓉花。“上次见你盯着胭脂铺的芙蓉绣品发呆，我就让银匠照着样子打了这个。”他别过脸，耳尖泛红，“丑是丑了点，你要是不喜欢……”
“我喜欢！”我慌忙把镯子戴上，大小竟分毫不差，“顾沉舟，你怎么知道我……”
“我还知道你爱吃桂花酥，怕黑，背书时总爱咬笔头。”他突然凑近，手指轻轻擦过我的嘴唇，“苏晚晴，我认识你这么久，可不是只用来捉弄的。”
我的眼眶突然发酸，想起这些年他变着法子惹我生气，却又在我危险时第一个冲出来。正想说点什么，顾沉舟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把我护在身后。
一道黑影从院墙上闪过，速度极快。顾沉舟抽出腰间的佩剑，挡在我身前：“躲我后面。”他的声音冷得可怕，和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判若两人。
黑影停在树梢，月光照亮那人脸上的黑色面罩。我下意识抓紧顾沉舟的衣角，感觉到他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如弦。“阁下夜闯丞相府，所为何事？”顾沉舟的声音带着威慑力，剑尖首指来人。
黑衣人没有回答，突然甩出几枚暗器。顾沉舟挥剑格挡，金属碰撞声在夜里格外刺耳。我捡起地上的石头，想帮忙却又怕添乱。打斗间，黑衣人突然朝我扑来，顾沉舟毫不犹豫地转身挡在我面前，肩膀被划出一道血痕。
“顾沉舟！”我惊呼出声。他反手抓住黑衣人手腕，一个过肩摔将人制服。可黑衣人却在挣扎间服下毒药，七窍流血而亡。
顾沉舟捂着受伤的肩膀，脸色苍白：“别怕，有我在。”他蹲下身翻看黑衣人的尸体，从袖中摸出一块刻着奇怪符文的令牌——和藏书阁纸条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声音发抖。顾沉舟把令牌塞进怀里，强撑着笑了笑：“别担心，可能是哪个毛贼踩错了点。”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快回去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看着他翻墙离去的背影，我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镯，又想起那块神秘的令牌。顾沉舟明明知道些什么，却选择瞒着我。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还有藏书阁里的秘密，究竟和我们两家有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