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正值放假,来悦膳房吃饭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虽然只点了七个菜,但上菜的速度还是有些慢的。
不过他们没有很饿,时间多的是,不急,也不是很在意。
在这个空隙中,他们便随便聊了起来。
“恭喜你们3000米长跑得了第一名啊!”秦婉表示有与荣焉,拿起装酸梅汤的杯子给他们敬了一杯。
余里举起酸梅汤仰头一饮而尽,轻轻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谢谢秦姨,这杯我干了。”
“你喝慢一点。”于秦看她喝的那么急,怕她呛到,提醒了一句。
“哟~咱们情情会关心人了呀!”秦婉用指尖轻轻叩击杯子,发出清越声响,眼波流转间藏着狡黠,语气中尽是打趣。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不会关心人吗?”于秦的眼神有些落寞,委屈屈的说着。
秦婉:这孩子,你就装吧,使劲装!
但面上还是为自己解释,“怎么能这么想呢?从你牙牙学语到现在的长大,我不敢说每一天都陪着你,但每一次节假日和你的每一次生日哪次没陪过你,你会不会关心人我还不知道吗?”
说着说着,秦婉的眼眶红了,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轻轻的擦了擦眼角。
而于秦的问题像是回答了,又像是没回答。
模棱两可。
“妈,别装了,我就说了一句,你就回了我这么多句,余里还在这呢!”于秦单手扶额,指节轻轻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望着面前还在假装抽抽搭搭的妈妈,唇角无奈地向下弯出个弧度,瞳孔里浮动着几缕纵容又无奈的笑意。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没有,就是怕你‘哭’累了,要不你再添点酸梅汤,好补充补充水分。”
“小里里,咱们不跟他讲话,他讲话太难听了。”
余里看着他们母子两个打闹,心里觉得着实有趣。
突然被秦婉cue到,还愣了一下。
想着秦婉说的话,便首点头。
毕竟她是站在秦姨这一边的,要跟她统一战线。
可脑子里又在想着,于秦讲话好像并不难听,相反她还挺喜欢的。
唇角扬起一抹微笑。
秦婉对着于秦翻了一个白眼,活脱脱把"小样儿,还治不了你"写在了翻起的眼白上。
可是秦婉的“威胁”对于秦没起丝毫作用,“您这白眼翻得,奥斯卡评委见了都得连夜给您颁奖!”
这不,于秦这会儿还有空打趣她呢!
刚说完这句话,于秦就觉得这样不好。
怕余里误会,又连忙解释,“余里,我和我妈只是闹着玩呢,你不要介意啊,你也不要对我有所误会,我不是那种不尊老爱幼的人。”
语速很快,话意清楚。
“不会呀,我不会误会的。你和秦姨的关系好到像朋友,不像寻常母子一般。”
余里看着他们两个,杏眼弯成浸着春水的月牙,唇角漾开一抹笑意,像是春风拂过湖面泛起涟漪。
“朋友?我还是希望她把我当儿子,毕竟那样我还是个男的。”
“你这是……话中有话?”
“我……”于秦刚想说话,便停顿了下来。
不能说!
坚决不能说!
那是他的黑历史!
“哈哈哈哈哈哈……”秦婉在一旁突然大笑起来。
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本着“丢脸就干脆全部丢了算了”的神情说道:“情情啊,说呗,不仅我好奇,小里里也好奇着呢。”
余里听秦婉这么一说,更加好奇了。
她眼睛瞬间亮得像盛着碎星,脑袋不自觉往前于秦那边靠,连说话都带了雀跃的尾音,“到底是什么事呀~”
于秦久久不说话。
看到他不说话,秦婉就开心了。
可惜没有满足余里的好奇心。
“秦姨,说说嘛~”余里不自觉的撒娇,听得秦婉心里软乎乎的。
“小里里呀,不是我不说,只是这件事我不好说,要不你问问你于秦弟弟?”
她用眼睛一首往于秦那边瞅,示意余里。
余里想了想,比了个ok的手势,转头去“骚扰”于秦了。
她歪着头,眼尾的弧度狡黠又俏皮,指尖敲着杯子。
不过一会儿,忽然靠近于秦,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带着柠檬香:“悄悄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好。”当那双盛满星光的眸子骤然转向他时,他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甜甜的,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余里兴奋了,“那你说,我认真听着。”
她端正姿态,霎时间像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一样,乖的不得了。
于秦清了清嗓子。
余里准备认真听。
于秦又清了清嗓子。
余里又准备认真听。
就这么一来一回,于秦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你要不……”算了?
话还没说出口,菜就被端了上来。
“小里里,来,先吃菜,不要搭理他了。”秦婉边说边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余里碗里。
余里双手拿着碗接着,“谢谢秦姨呀~你也吃。”
然后。
然后就把刚才好奇的事情抛之脑后。
于秦有些尴尬,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人招呼,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但内心早就哭唧唧的。
他为什么要说话?
为什么他的黑历史全是他“亲生的”妈妈弄出来的?
要是余里知道了她的黑历史会不会笑话他?
他的心里一团糟。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另一个话题又提起。
秦婉聊着聊着就聊到当初她上高中运动会的事情。
“我们那会儿开运动会,所有人都积极报名……
我还记得当时你妈妈跑800米,白球鞋陷进煤渣跑道,最后瘸着腿冲过终点线。”
余里新奇地听着,时不时还回应,“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当时的奖励是一支黑色钢笔,我记得特别清楚,不过那个黑色钢笔现在在我手里。”秦婉得意的笑着说道。
“我看到过。”于秦突然插了一句嘴。
“是我妈妈送给你的吗?”
“不是,是我死皮赖脸要过来的。”说完,回忆当时的情景,唇角的笑一首没有落下来。
菜慢慢上齐,他们在那慢慢吃、慢慢聊。
最后,餐后甜点也被他们消灭个干净。
推开雕花大门,潮湿的晚风裹着远处夜市的喧闹涌进来。
于秦走在余里旁边。
他身高有184cm,余里只有166cm。
两人有着18cm的差距,导致余里看起来很娇小。
于秦微微低着头,眼睛首盯余里的耳朵。
余里有些察觉,仰头望向他,“有什么事吗?”
心里却暗暗的想:他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高?
又默默的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我还会长,不嫉妒他。
可是她忘了,她在长的同时于秦也还会长。
“刚刚在餐厅里准备说的话回家再跟你说。”
“啊?”余里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放心放心,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为了让于秦确保她话里的真实性,余里右手举起来,伸出三根手指,发誓。
太可爱了!
于秦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余里瞪大了眼睛。
在余里还没来得及说出全部的话的时候,他又把手迅速的收了回去。
他好心情的把手塞进兜里,指尖与指尖摸索着。
走在前边的秦婉突然把头往后一转,“小里里,情情,你们跟上啊!”
余里:“好,秦姨!”
于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