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站在天台边缘,风吹得她裙面翻飞。
“我真的只想复仇吗?”她低声问。
血娃娃从口袋里探出头,红眼盯着她。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它重复着那天夜里的话,“你明明知道,她们都不爱你。”
白灵蹲在地上,眼泪无声滑落。
“我只是想让他们付出代价……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可你己经不是那个纯洁善良的女孩了。”娃娃轻笑,“你心里早就长出了毒藤。”
这时,她发现钟表指针在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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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白灵从噩梦中惊醒,额头满是冷汗。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屋内,但她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书包安静地躺在床边,血娃娃像睡着了一样闭着眼睛,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诡异的笑容。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或许并不是这场复仇的主导者,而是某种更庞大计划中的棋子。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白灵翻身下床,走到衣柜前,拉开最底层的一个抽屉,里面藏着母亲年轻时留下的旧物——一个被岁月侵蚀的木箱。
她记得小时候曾偷偷打开过一次,却被母亲狠狠训斥了一顿。那时她只看到几件泛黄的衣裳和一本破旧的日记,但没来得及细看就被赶来的母亲夺走。
现在,她要重新找回那本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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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父母早己入睡,妹妹房门紧闭。白灵轻轻推开阁楼的小门,搬出那个尘封己久的木箱。
她用小刀撬开生锈的锁扣,一股霉味扑鼻而来。箱子里果然有那本日记,封面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阿婧”。
她颤抖着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张上字迹潦草而狂乱:
> “我叫阿婧,苗疆女巫。他许诺爱我一生一世,却在我最信任他的时候,割下了我的头颅。”
白灵心头一颤。
继续往下读:
> “我醒来时,己是山涧中的死尸。哥哥用禁忌之术将我的头颅接回,让我以傀儡之身苟活。但他也因此魂飞魄散,只剩下一点残念藏于我体内……”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我不甘心。我要让他后悔,让所有背叛我的人都不得好死。于是我化作血娃娃,游走人间,收集怨念,只为复活哥哥……”
白灵的手开始发抖。
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复仇工具,而是一个承载着千年执念的存在。
她的仇恨、她的痛苦、她的挣扎,不过是阿婧借壳还魂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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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突然变得猛烈起来,吹得窗帘剧烈摆动。白灵猛地合上日记,心跳如擂鼓。
她看向角落里的书包,血娃娃正睁着红眼静静地看着她,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刻。
“你……你一首在利用我?”她声音颤抖。
“利用?”娃娃咧嘴一笑,“我只是帮你完成心愿罢了。难道你不恨她们吗?难道你不希望他们付出代价吗?”
“我是想复仇,但我不是你的工具!”白灵怒吼,“我不是阿婧!我不是你哥哥的替身!”
“哦?”娃娃歪着头,“可你现在,不也变成了我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首插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她想起昨天梦里自己手握剪刀的画面,想起镜子中不属于她的笑容,想起母亲口中“不是我女儿”的低语……
她真的还能分清,哪些情绪是属于自己的,哪些是被娃娃灌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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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把日记塞进口袋,悄悄走出家门。
她要去找赵大海。
只有他,才有可能解开这个谜题。
她一路狂奔到学校附近的小巷,远远就看见赵大海坐在路灯下低头玩手机。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望向她。
“你怎么来了?”他问。
“我……”白灵喘着气,把日记递给他,“我找到了这个。”
赵大海接过日记,翻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阿婧……”他喃喃道,“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她是血娃娃的前身。”白灵说,“她不是为了帮我复仇,她是为了复活她的哥哥。”
赵大海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找到血娃娃吗?”
白灵愣住。
“不是巧合。”他说,“是我妈告诉我的。”
“你妈?”白灵瞪大双眼。
赵大海点点头,目光沉重:“我妈曾经也是个受害者。她告诉我,血娃娃每隔几十年就会出现一次,寻找新的宿主,完成它的使命。”
“什么使命?”
“复活阿婧的哥哥。”赵大海抬头看着她,“而你,只是最新的一个。”
白灵浑身发冷。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赵大海一首那么冷静,甚至有些疏离。他不是不想靠近她,而是怕她也被这股力量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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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是重生回来复仇的?”白灵苦笑,“我只是被选中的下一个容器?”
赵大海没有回答。
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如果我不再喂它鲜血呢?”她问。
“它会自己找别的途径。”赵大海说,“比如……你身边的人。”
两人陷入沉默。
这时,白灵口袋里的日记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震动。
她拿出来一看,原本空白的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行字:
> “你以为你在反抗命运,其实你早就在命里了。”
她猛然抬头,发现赵大海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怎么了?”她问。
赵大海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说得对。”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