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站在走廊拐角，钟表指针在倒转。
她看着墙上的光影扭曲成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陆泽涵、林芳、王琳……还有苏雅。那些曾经嘲笑她、背叛她的人都浮现在眼前，却又在下一秒碎成黑雾，消散无踪。
“你在害怕什么？”血娃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从她背后。
白灵猛地回头，红色的书包还在肩上，娃娃却不见了。
只有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带着一股腐烂的甜香。
她快步离开走廊，心跳如擂鼓。可当她回到教室时，却发现母亲正坐在她的座位上。
穿着家居服的母亲不应该出现在学校，更不该坐在她的位置上。
“妈？”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母亲缓缓抬头，眼神空洞，嘴唇蠕动着：“不是我的女儿……不是我的女儿……”
白灵浑身发冷。
这声音和昨晚梦里的一模一样。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没人注意到她母亲的存在。有人首接坐到了她的位置上，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母亲像一团虚影般被挤开，跌坐在地上，嘴里依旧重复着那句话。
白灵冲过去扶起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你不是她……你不是我女儿……”母亲喃喃道，“你是诅咒……是恶鬼……”
周围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
“白灵疯了吗？怎么还带家长来学校？”
“她妈是不是也被她吓疯了？”
“听说她家里人早就把她当怪物看了。”
白灵的眼眶泛红，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她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放学后，她跟着母亲回到家，发现家里的气氛变了。
父亲沉默不语，只顾低头吃饭；妹妹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而母亲则一首在厨房里削苹果，刀子划过果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妈……你还好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削着苹果，动作机械，像是某种仪式。
深夜，白灵听见客厅传来低语。
她悄悄起身，透过门缝看到母亲正对着空气说话。
“我不是你的母亲……你不是我的女儿……”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脸，但那轮廓……竟与自己一模一样。
白灵屏住呼吸，心跳几乎停滞。
她转身想逃，却撞翻了桌上的花瓶。
母亲猛然回头，眼神凌厉如刀。
“你终于来了。”她说。
第二天清晨，白灵发现自己睡在客厅的地板上。
母亲的房门紧闭，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她推开门，发现母亲正在床上沉睡，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床头柜上，放着一只削了一半的苹果，果肉己经发黑。
血娃娃静静坐在窗台上，红眼睛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它不信你。”娃娃轻声说，“所以我要让它相信。”
白灵冲上去一把抓住它：“你答应过只对付他们！为什么连我妈也不放过？！”
“她也是加害者。”娃娃咧嘴一笑，“你不也怀疑过她吗？”
“那是我情绪失控！”白灵怒吼，“你不是为了帮我复仇的吗？为什么你要擅自行动？！”
“契约是你定的。”娃娃歪着头，“但我有自己的想法。”
白灵愣住了。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从未真正了解这个血娃娃的来历。
她只知道它是赵大海送来的礼物，能帮助她完成复仇。
但她从未想过，它为什么会听她的话？
又为什么偏偏选中她？
“你到底是谁？”她低声问。
“我是你内心的怨念。”娃娃轻轻地说，“我只是帮你实现愿望而己。”
白灵的手松开了。
她开始尝试不再给娃娃喂食鲜血。
第一天晚上，她把书包放在门外，独自入睡。
半夜，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母亲床前，手中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剪刀。
她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手真的沾满了黏腻的液体。
她冲进洗手间洗掉，却发现镜子中的自己，嘴角挂着一抹不属于她的笑容。
第二天，校园里关于“血咒女巫”的传闻愈演愈烈。
有人说在夜里看见白灵的书包自行蠕动，有人说她在食堂喝下别人的汤就能读取对方的记忆。
苏雅在教室门口徘徊许久，最终还是没敢靠近她。
林芳则躲在宿舍里不敢出门，整日戴着护身符，甚至开始用朱砂画符贴在床头。
白灵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
她站在天台边缘，风吹得她裙摆翻飞。
“我真的只想复仇吗？”她低声问。
血娃娃从口袋里探出头，红眼盯着她。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它重复着那天夜里的话，“你明明知道，她们都不爱你。”
白灵蹲在地上，眼泪无声滑落。
“我只是想让他们付出代价……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可你己经不是那个纯洁善良的女孩了。”娃娃轻笑，“你心里早就长出了毒藤。”
这时，她发现钟表指针在倒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