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跪在地上，怀里抱着血娃娃。阳光从庙宇残破的屋顶漏下来，照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
风停了，钟声也消失了。
但她总觉得耳边还回荡着赵大海最后那句话：“别忘了我。”
苏雅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只是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血娃娃的眼睛紧闭，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诡异的笑容，像是睡着了一样。
但它真的睡着了吗？
白灵低头看着它，指尖颤抖地抚摸它的脸颊。那是一张布满针脚的脸，冰冷、僵硬，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温度。
“我们……回家吧。”苏雅轻声说。
白灵点了点头，却迟迟没有起身。
她不知道“家”是什么地方。那个曾经有赵大海等她的地方，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回忆。
两人离开庙宇时，天己经亮了。
街道上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仿佛昨夜的一切从未发生过。只有乌鸦偶尔飞过头顶，发出低沉的啼叫，像是对逝者的哀悼。
校园门口，阳光洒在石阶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白灵缓缓走进教室，同学们的目光纷纷投来，又迅速移开。没人敢问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敢靠近她。
她坐在座位上，目光呆滞地看着黑板，但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脑海中全是赵大海消失前的画面：他的微笑、他眼角的光、他最后看她的眼神。
午休铃响，其他同学陆续走出教室，唯有白灵仍坐在原位。
她悄悄翻开《血娃娃召唤书》，书页泛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第一页写着一行模糊的小字：
【契约者名录——未完成的誓约】
她翻到后面，发现赵大海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标注着：
【代价：灵魂（待履行）】
“什么意思？”她喃喃自语，“他己经付出了灵魂，为什么还写着‘待履行’？”
苏雅凑过来一看，脸色瞬间变了：“这不对劲……他应该己经完成了封印才对。”
白灵猛地合上书本，心跳加快。
她突然意识到，也许赵大海并没有真正消失。
也许，他还活着。
夜晚，宿舍熄灯后，白灵偷偷将血娃娃放在枕边。
它双眼紧闭，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布娃娃。
但她总觉得它在“看”她。
“你真的……睡着了吗？”她小声问。
没有回应。
只有窗外风吹动窗帘的声音。
白灵靠在床头，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真的结束了。
第二天清晨，她和苏雅再次来到庙宇废墟。
这里己经被封锁，警戒线拉得严严实实，但她们还是绕道进了里面。
在角落的一块碎石堆中，苏雅发现了那块刻着赵大海名字的石碑。
“你看这个！”她指着下面一行模糊不清的字迹，“这里好像还有别的信息……”
白灵凑近细看，勉强辨认出几个字：
【若契约者未归，则封印不可久存】
她的心猛然一沉。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苏雅咽了口口水，“赵大海如果没回来，封印就撑不了多久。”
白灵紧紧攥住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所以……我们还得去找他。”
“可是他去了哪里？”苏雅低声问，“他到底被封印到了什么地方？”
白灵没有回答。
她抱起血娃娃，眼神坚定起来。
“不管他在哪，我都得把他找回来。”
这时，风穿过破庙，吹动窗帘，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血娃娃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
“你说他会回来……可你到底想做什么？”白灵低声问。
风停了，血娃娃依旧沉默。
但白灵分明感觉到，它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她猛地后退一步，呼吸急促。
“你……醒着？”
血娃娃依旧闭着眼睛，嘴角却咧得更开了。
“嘘——”它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又阴冷，“别吵醒了……沉睡的哥哥。”
白灵瞳孔骤缩。
“林子墨？你还藏着他的残魂？！”
血娃娃轻轻晃动脑袋，像是在笑。
“你以为……他真的走了吗？”
这时，远处传来钟声。
一声、两声、三声……
白灵猛地回头，却发现钟楼早己坍塌。
根本没有钟。
那么，这声音是从哪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