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了,周岁稔却还醉着,她闹着要看美人色,聂弈背起她,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
醉酒的周岁稔是个话痨,在聂弈的背上像个猴子。
周岁稔:“聂弈,这座山有多高啊?为什么又能赏雪,又能看花。”
聂弈:“很高很高,高到天庭里。”
周岁稔:“哇,天庭!我可以上去吗?我还没看过天庭呢。”
聂弈:“不可以,凭借你现在的修为,最多只能到赏雪那里,再往上去,你会承受不住的,而且现在的天被封住了,你爬到顶端,也不可能看到天庭。”
不能上去,周岁稔也不气馁,晃悠着小腿道:“那天庭是什么样的?你以前都是从这里上去吗?”
天庭什么样?
聂弈久违的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笑道:“曾经的天庭很热闹,每天都有新鲜事看,比你现在看的短视频可精彩多了。”
“以前……我不需要从这里上去,这条路是留给凡间生灵的升仙路。”
周岁稔看着身边舞动的美人色,惊叹:“哇,好厉害。”
月光之下美人色。
周岁稔的视线移到了背着她的聂弈身上,突然伸手摸了摸聂弈的头发。
好软。
聂弈停顿了一下,笑道:“怎么了?”
周岁稔:“你头发好软,看起来那么蓬松,我以为会很硬呢。”
“聂弈,你是不是偷偷做发型了?为什么按着不会塌?”
周岁稔用手指按了按聂弈的头发,按下去,头发又自己嘭了起来。
聂弈低笑:“看来我这个发型很合——”
聂弈的话音断了,他的后颈上传来了温热柔软的触感。
美人色的花粉不知疲倦的舞动着,或明或暗的光点照映衬得聂弈隐秘又安静。
周岁稔的吻一触即离,她手搂住聂弈的脖子,在他耳边笑道:“山神谈恋爱,犯天条喽。”
聂弈望向地面,忽而轻笑:“是啊,我犯天条了,怎么办呢?”
“岁岁,要不要赶在天庭发现我们两个的私情之前,你修炼成仙,这样天庭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哼,你骗我。”
周岁稔呢喃:“我师父的手札里都写了,人间己经一千多年没有人和妖可以飞升成神了。”
“末法时代,灵气稀薄,我最多修炼到一两百岁就死啦,到时候我们就从人神恋变成鬼神恋了。”
聂弈背着周岁稔,他看不见周岁稔的表情,周岁稔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周岁稔只听得见聂弈用一如既往的凉薄温柔的声音道:“灵气稀薄,终归还是有的。”
周岁稔:“既然还是有的,那你为什么有可能会消亡呢?”
聂弈愣了一下,含笑道:“你知道了?”
周岁稔:“丁恩师姐都故意告诉我了,怎么能不知道呢。”
刚得知聂弈是山神那天,她留宿在了太清观,参加了聚会,本来程可师姐与丁恩师姐说着北山祭坑的事情,被参参插话引到了聂弈身上。
那一夜她想了很多,说起聂弈确实是个意外,但丁恩和程可明显是有意顺着这个话题给她传达一个信息——青山山神可能会消亡。
她们知道聂弈是山神?
因为她打断了参参的话,没让参参说出聂弈的身份,她们没有挑明,而是顺着她的话由聂氏引到山神上。
她们为什么会说这件事?
是她无意中的某些行为可能伤害到聂弈,会加速聂弈的消亡?亦或是聂弈的消亡己经很近了?
她观察着聂弈。
聂弈总是言笑晏晏的模样,似乎觉得身边的任何事情都很有趣,永远悠闲又从容,哪里有要消亡的样子?
昨天早上,她被邪修袭击了,那样危险的情况,聂弈明明就在她身边,却就只是看着。
是聂弈不担心她的安危吗?
要是不担心,他会在她有危险的第一时间就出现在现场吗?
不担心的话,她身上为什么会有他的神识?
可他为什么只是看着?
周岁稔头靠在聂弈的肩上:“聂弈,天地间的灵气从哪里来?”
周岁稔的声音很轻,聂弈知道她清醒了。
毕竟岁岁喝的不是酒,醉也只是醉那东西里的力量,消化了就好了。
聂弈:“以前的灵气从天庭与凡间的灵山中来,现在……灵气从青山中来。”
周岁稔:“那青山的灵气呢?从你身上来?”
“你一个神供应着世间的灵气,即将被耗尽消亡?你说的让我拯救你,我难道还能反过来为你供应灵气?”
聂弈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周岁稔:“岁岁,你从小到大遇到过什么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