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就算打得再狠,孙牧说到底也是孙伏的亲弟弟,他总不能把亲弟弟打死。
孙牧受了点伤,卫星河把他送到医院去的,孙伏也全程陪同。
孙牧坐在副驾驶座上,浑身疼得龇牙咧嘴。孙伏就坐在后面,闭着眼靠在座位上,唇色发白,一言不发。
孙牧在后视镜里看见了孙伏的样子,他无措地看了看卫星河,卫星河也耸耸肩表示没办法,于是他只好苦着脸夹着尾巴一首到进了诊疗室。
孙伏跟卫星河一齐站在走廊里,一前一后,但是谁都没有说话。
“哎哎,借过一下。”
有护士推着车经过走廊,孙伏握着卫星河的肩膀将她拉向自己身前,低哑地说:“小心。”
卫星河全程低着头,只有这个时候才滴溜溜地转着两个眼珠子看向了孙伏。
孙伏看着她,半晌,压抑而痛苦地长吐了口气。
卫星河别扭地问:“你……你生气了?”
孙伏疲惫地坐在走廊沙发上,摇摇头,“……没有。”
她挪蹭了两步,靠孙伏近了些。
“你没生气?”
孙伏扶着额头,苦笑了一声。
“我?我生气有什么用呢?”
他抬眼问卫星河:“我生气了,你就会听我的话吗?你会心疼我吗?”
卫星河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
孙伏盯着她,眼睛里有些休息不好的红血丝,嘴巴干得要命。
“小宝,我不生气,我一点也不生气。”
他拉着卫星河坐下,亲昵地替她理好匆忙套上的外衣,又给她理了理头发。
“我只是很难过。我很难过……你比我预料地还不爱我。你根本不后悔,你也不痛苦,你只是单纯怕我生气而己。”
他扯了扯嘴角。
“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办法呢?你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跟别人拥抱、接吻的时候,有想过我吗?嗯?宝宝?你那时候是心虚的,还是快乐的?是不是快乐得根本记不起来我了?他,或者也许是他们,跟我相比有什么不同吗?还是说对你来说都一样,都可以亲,都可以抱?”
卫星河希望能安慰到他一点,所以回答:“不是……”
孙伏笑了一声。
“不是?不是什么?不一样吗?宝宝,那你告诉我,你在什么时候跟他亲过?我出差的时候?在哪里?在家里吗?你把他带到家里来了吗?还有,除了接吻,你们还做了什么?”
呃。
谈这个,就尴尬了。
卫星河紧紧闭上了嘴巴。
孙伏腮边咬得死紧。
良久,他泄了气一般松了力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控不住我自己,我总是会在脑子里想这些,想你是怎么跟别人在一起的。宝宝……宝宝……”
他别过头去,胸腔一起一伏。
卫星河凑过去,看见了他脸上的泪痕。
但下一秒,他就站起来,不着痕迹地单手拭掉了眼泪,只是眼底带着一抹红色,背过身去哑声道:“……我去卫生间。”
*
卫星河想,要不……分手?
奶奶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最开始住院的时候,她尚且跟在家里没什么两样,但现在,插着一堆医疗器械躺在床上的人忽然己经变得干枯虚弱,像是抽干了生气的枯叶,完全不像是记忆里的小老太太了。
卫星河看着床上的人,忽然觉得害怕、陌生起来。
她焦躁地站起来,在病房里转了两圈。
清脆的门锁声。
一只手拧开了门把手。
卫星河抬头,与刚进门的齐昀景和齐崇年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