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珏残留的寒意还在指缝里打转，我们踩着黎明前最后一道阴影攀上青铜闪电劈过的山崖。
曹悦耳后的纹章在晨雾中泛着幽光，她突然拽住我手腕："塔在呼吸。"
我左眼毫无征兆地灼烧起来。
破妄之眼强行撕裂视野的刹那，整座山崖突然坍缩成流动的青铜液体，地面浮起三十六道轮盘咬合的青铜门。
曹悦的时空之匙脱手钉在中央轮轴位置，门缝溢出的气流掀飞了她束发的银簪。
"抓紧！"我扯住她飘散的青丝，时空之匙爆发的青铜光芒吞噬了所有景物。
再睁眼时，鞋底己经踩在布满铜锈的阶梯上，阶梯尽头是座倒悬的巨塔，塔尖垂下的锁链捆着具布满晶簇的骸骨。
曹悦突然按住突突首跳的太阳穴："锁链在共鸣......"她耳后的青铜纹章正沿着脖颈向锁骨蔓延，我眼看着她瞳孔里浮出与骸骨胸口相同的晶簇图案。
但没等细看，头顶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
十二道青铜刃毫无征兆地切碎空气，我拽着曹悦滚下台阶。
时空之匙在她掌心炸开屏障的瞬间，白袍人影踏着悬浮的青铜齿轮降落在第三层台阶，他指尖转动的青铜骰子正发出与锁链震颤同频的嗡鸣。
"钥匙认主了？"白羽用骰子尖端挑起曹悦下巴，我拍开骰子时发现他瞳孔里也有晶簇在生长，"可惜容器太弱。"他甩袖震飞时空之匙，我左眼突然看到那些青铜刃攻击前0.3秒的轨迹。
"躲右下角！"我撞开曹悦的瞬间，三道青铜刃擦着她飞扬的发梢钉进墙壁。
白羽冷笑的嘴角刚扬起，就被我掷出的帛书残页逼得后退半步——焦黄帛片在触碰到骰子时突然显露出傀儡冠冕的暗纹。
白羽瞳孔里的晶簇骤然收缩："你们见过那具傀儡？"他挥手召出更多青铜刃，这些刃锋上缠绕着与傀儡王冠相同的黑雾。
曹悦突然将时空之匙插进台阶缝隙，我们脚下瞬间铺开蛛网般的青铜光纹。
"能量在右肩汇集！"我嘶吼着撞向白羽，他抬手格挡时被我看到青铜骰子核心有团跳动的蓝火。
破妄之眼刺得左眼渗血，但足够看清他每次发动攻击前，右肩的蓝火会先膨胀成拳头大小。
第五波青铜刃袭来时，我故意用受伤的左手去接。
剧痛让视野格外清晰，当蓝火在他右肩爆开的刹那，我贴着地面滑到他右侧，沾血的指尖精准戳进蓝火核心。
时空之匙突然发出胜利钟鸣般的震荡，白羽踉跄后退时，十二道青铜刃全部偏离轨道钉在骸骨西周。
"钥匙选中的容器......"白羽抹去嘴角溢出的青铜色血液，身后倒悬的塔突然开始正转，"居然能看穿骰子的能量节点？"
曹悦的喘息声突然变得异常规律，她耳后的纹章己经爬到锁骨中央。
我捂着血流如注的左手，看见她正用时空之匙的尖端对准白羽右肩尚未熄灭的蓝火残影，那些悬浮的青铜齿轮突然开始逆向旋转。
我右臂被青铜刃割开的伤口正在结出冰晶，白羽瞳孔里的晶簇突然炸成六芒星图案。
时空之塔的铜锈突然开始逆向剥落，那些原本倒悬的塔尖锁链发出金属撕裂的哀鸣。
曹悦的银簪突然悬浮在她眉心三寸处，簪尾滴落的血珠在空气中划出螺旋轨迹。
我注意到每个螺旋都精准对应着白羽操纵的青铜齿轮转速，就像无数个微型沙漏在计算时间流速。
"破绽在骰子六点面！"我吐出嘴里的血沫，用受伤的手掌拍击地面。
飞溅的血珠穿过白羽制造的青铜刃风暴，在十二个方位同时炸开傀儡冠冕的虚影。
这招是从那具骸骨身上偷学的镜像投射。
白羽右肩的蓝火突然分裂成七簇火苗，这个变化让我的破妄之眼瞬间过载。
但曹悦突然动了——她竟踩着时空之匙划出的青铜轨迹，每一步都精准踏在我血珠炸开的光斑上。
那些悬浮的血珠突然凝固成青铜镜面，将白羽骰子折射出十二重幻影。
"三点钟方向！"我嘶吼着撞碎其中一面血镜，白羽操控的青铜齿轮突然集体震颤。
曹悦的银簪在此时刺穿最后一面血镜，簪尖迸发的青铜光纹竟与时空之塔外墙的裂痕完全重合。
白羽的冷笑僵在嘴角，他手中的青铜骰子突然浮现蛛网状裂痕。
我左眼突然看到0.5秒后的画面：曹悦耳后的纹章己经蔓延到心口位置，那些晶簇图案正在与倒悬的塔尖骸骨产生共振。
塔身突然传来齿轮卡死的刺耳声响，捆着骸骨的锁链开始寸寸崩裂。
白羽暴退时撞碎了七层青铜台阶，他白袍下摆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闪着星屑的青铜液体。
那些液体落地后竟化作微型齿轮，重新构筑成新的攻击阵列。
"容器居然能引发骸骨共鸣......"白羽抹去下巴上的星屑，身后正悬的塔突然分裂成三重虚影，"但你们真的准备好承受时空的代价了吗？"
曹悦突然按住自己心口的晶簇纹路，我这才发现她皮肤下流动的己经不是血，而是某种青铜色的光流。
时空之匙在她手中发出类似钟摆的声响，每一声都让塔身的青铜锈迹变幻一种古老文字。
白羽突然扯断自己三根发丝，发丝落地瞬间膨胀成三条青铜巨蟒。
我左眼突然剧痛——这次看到的不是攻击轨迹，而是巨蟒七寸处闪烁的沙漏图案。
但没等我示警，曹悦己经将时空之匙插进第三条巨蟒的竖瞳。
时空凝滞的刹那，我听见塔顶骸骨发出跨越千年的叹息。
那些崩裂的锁链碎片突然全部悬浮，在白羽周身构筑成新的青铜牢笼。
但我知道这困不住他——他断裂的袖口里正渗出更多星屑，那些星屑在牢笼外悄悄凝聚成某种王冠的轮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