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杨学君辛辛苦苦打来的野鸡,能随便便宜给别人吗?
当然不能啊。
谁要是这个时候跟她抢肉,谁就是她的仇人!
来人听到杨学君这话,脸上直接露出了一个苦涩的表情:“你说得对,我说的话,没有人会相信的。”他是一个天天要挨批斗的臭老九,杨学君则是根正苗红的贫民出身,又有个在部队里是团级干部的亲爸。
凭他这么一个臭老九,怎么能跟杨学君斗。
只是……
他也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单纯地想提醒杨学君,一个人独自上山危险,身上带着那么一把锋利的菜刀,更危险。
“知道就好。”对方在生产队的处境比她在杨家还糟糕,自保都难成这样了,估计是没那个闲功夫举报自已。
掂了掂手里差不多快五斤重的鸡,杨学君知道,这一顿下去,自已可以好好补一补油水以及最重要的蛋白质了。
“你怎么还没走?”站起身来,心里还琢磨着怎么拔毛的杨学君转身,就看到原本该离开的男人不止没有走,一双眼睛挺不好意思地看向自已,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杨学君警惕地看着对方:“这只鸡,我是要自已吃的!”没有男人的份!
男人笑笑,既是尴尬到了极点,但又舍不得离开。
最后,男人咬咬牙,哪怕是不要脸,今天他也得张这个口,因为他还想活着:“那个鸡头……你还要吗?”
劝过杨学君的男人是准备离开的,可他看到杨学君只盯着鸡的身子看,完全没搭理鸡头,所以心里难免有想法。
杨学君撇头,看了一眼只有皮没啥肉的鸡脑袋,摇摇头:“不要。”
整一只鸡的鸡肉都是她的了,区区一只鸡头,她看不上。
最重要的是,杨学君一直吃不惯动物脑这种东西,鸡脑、猪脑都不行。
要不然刚才那一刀,她不可能直接让鸡头跟鸡身分开,为的就是不想要脑袋。
她想要的话,是能控制好的。
果然听到杨学君不要鸡头,男人的眼睛亮了亮:“既然你不要,那么我、我可不可以拿走?”
杨学君看了看男人干瘦不比自已好多少的身架子,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反正我不要了。”
至于这个鸡头有没有人捡走,谁捡走拿去吃的,她不管,她什么都不知道。
“谢谢。”男人是聪明人,立马明白了杨学君的意思,高兴地跟个三岁小孩儿一样,跑过去,特别珍惜地捡起了被杨学君嫌弃的鸡头,捧在手里。
“……”因为一个鸡头被谢谢,这体验还真稀奇。
杨学君歪歪脑袋:“其实,你可以不用问我的。”
男人不需要问,应该也能确定,她肯定不要这鸡头了。
她人一走,男人拿起来不就行了吗?
就他敏感的身份,他这么问别人,被拒绝的风险很大。
男人摇摇头,认真又执着地跟杨学君解释:“不问自取是为偷,我做不来这种事情。”
“切,清高。”杨学君摇摇头,不赞同男人的观点,是拿了人家不要的东西,又不是要的,怎么还能跟偷扯上关系呢。
“现在外头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你怎么来的,住的又是什么环境,都不记得了?”
“虽然还说不上什么倒反天罡,但乱是真的乱,家不成家,父子不成父子,还剩下点啥?做人,还是看开点好,我觉得你挺想活的,所以别把日子过得那么刻板。”
这一回,男人只是笑笑看着杨学君,没回答,显然是不认同杨学君的话。
“嘿。”杨学君笑了。
算了,反正她就那么一说。
这个男人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活成什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之所以提一句,纯粹只是为了回馈刚才男人对自已的关心。
怎么的,这都是她穿书之后遇到的第一份善意,有点纪念价值。
话已经说完了,事怎么做,就看男人自已了。
于是,杨学君很快就把男人丢到一边,自已拎着已经死得透透的鸡,找个地方去处理了。
得亏山里能用的水源比较多,原主又是山上的熟客,凭借这份记忆,杨学君很容易就找到一处没什么人经过,绝不会被人发现的小溪边处理起大肥鸡来。
说大肥鸡,有点不确切。
山上的野鸡运动足,身上有脂肪,却没有家养的那么多,所以精肉多啊。
看着淡红色扔鸡肉,杨学君吸了吸鼻子,心中感叹,全都是优质蛋白质啊。
因为杨学君要做的是烤鸡,对锅这种工具没有要求,只要处理干净了,往木棍子上一插,再往火堆旁一放,然后就是看着火的大小,一直往火堆里添柴,直到整只鸡熟透了为止。
很快,在火堆的炙烤之下,空气里开始弥漫起一股属于肉的香味儿。
好吃不好吃,不一定。
但冲这股肉香,对于肚子正饿着的人,肯定是香得不行的。
在离杨学君并不是特别远的地方,有个男人正一脸焦躁地走来走去,他踩过的那一片地,草都被踩平整了。
看得出来,他维持这个状态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人在等待的状态里,时间永远是漫长难熬的,更别提,这个男人在山上等着的时间真得不短了。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没一会儿的功夫,男人的嘴里都开始骂骂咧咧,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干净的不说,还生殖器满天飞。
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噜”声跟着凑热闹,气得男人往自已身边的在树上踢了一脚:“娘的,到底还来不来。要不是为了钱,老子才不会跑到山上来喂蚊子。”
“还约这么偏的地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是想饿死老子,还是想闷死老子?!”
冲对方今天让自已多等了这么久,男人决定,必须得在商量好的数目上,再多加一点。
如果对方不同意的话,那么他就不把自已手里的东西给出去,看到时候,谁着急。
就在男人的耐心彻底耗尽的时候,空气里传来若有似无的肉香气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男人抽了抽鼻子,努力嗅闻着肉香,顺着肉香找过去,嘴里还叨叨着:“这荒山野岭的,不是没有什么大活人吗,怎么还能闻到肉香呢?”
就因为人迹罕至,他们才约在这种地方。
今天还真奇了怪了,除了跟他约了的人,还能有别人。
也没有多少路,跟在原地等比起来,男人只觉得自已找了两、三下,就被他发现了目标人物。
从对方的背影瞧去,男人的眼睛第一时间亮了起来。
凭他的眼力,只需要这一眼,他就能确定,背对着自已正在弄肉吃的那个人是个女的!
这荒山野岭,还孤男寡女的……
巧了不是,他刚好等得又饿又无聊。
这下子,不论是肉还是女人,都齐全了!
几乎连一丝的犹豫和克制都没有,男人搓着手,猫着身子,舌头舔了舔唇就向那个娇小的身影走过去:“女同志,一个人在山里不害怕吗?要不要大哥来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