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个饼怎么卖啊?”
“光吃皮5文,加菜6文,加蛋7文,加肉8文,公子,你要吃什么样的?”
“这么便宜,给我加五个蛋五块肉,快点啊。”
“好嘞,您在这旁边坐着稍等。”这人脸还是和之前一样满脸麻子,不过几天过去,头发不脏了,还换了一身绸缎的衣服。
他正心情上好地坐着,远处走来一个算命先生,提着一柄大旗,旗上红彤彤写着西个大字“料事如神”。
算命先生看着这麻子翘着二郎腿啃着烧饼,心生一计。
“哎呀呀,公子,你这,你这,活不过今天了!”算命先生扒了扒手指,一脸惊恐。
“去去去,哪来的乞丐瞎说什么。”
“公子,我看你脸带群星,眼下乌青,面中发黑,隐隐有煞气,怕是有血光之灾啊。”那麻子不信,一个巧劲儿转身背对他。
那老者摇摇头,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碗,将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碗水。麻子转过身来,有些好奇这骗子要搞什么花招。
只见从碗中央立马生起一股红烟,然后整碗水都变成了鲜血般的红色。
周围有人捧场,老者拱手谢过,然后看向麻子。联想起前几天收钱办的事,麻子心里咯噔一声,脸色一下变了。
“还望先生告知,如何破这血光之灾?”“这个嘛...”老者摸了摸胡子,眼睛往麻子的钱袋瞟。
麻子也懂事,立刻掏了一锭银子给他。看目的达到,算命的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往外走:“小友,善待他人,就是善待自己啊,做到了这一点,什么灾难都尽可破啊——”
麻子被他“出神入化”的演技唬住了。细细品读这句话,反应过来什么时,那老头己经不见了。
妈的,遇到江湖骗子了。
麻子怒啃了一口饼。吃完了饼,觉得没吃饱,又被那老头坑了一笔心里不舒坦,他便打算去酒楼解解闷。
找了一家酒楼,进去坐了,半晌都没人来招待,便心里生怒了:“你们这些人眼瞎了吗?没看见我人在这里了吗,还不拿菜单来?”
一个小二听见声响过来招呼:“抱歉啊客官,今天酒楼来了很多人,后厨有点忙不及,就都去帮忙了。”
麻子听了更怒了,“那些穷光蛋有几个钱吃饭?你们做生意的要擦亮眼睛,小爷我愿意,能包下你们整个酒楼,没眼力见的,还不赶紧把你们这里好吃的一样上一道给我开开胃,蠢货。”
小二只能一边弯腰道歉一边离开。
“公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难道穷人就不能进酒楼吃饭了吗?”身边忽地有人开口。
对于这莫名而来的搭讪,麻子很不爽,“你谁啊,知道我多有钱吗这么跟我说话?”
那人蒙着一个头笠,看不清外貌,旁边还坐着两人,身形是女子,也蒙着面。他没有理睬麻子说的话,而是继续说,“这江湖上,有几个人不是穷人呢?就算不是穷人,又有几个人的钱来得正道呢?”
麻子一听有些心慌:“什么东西,我听不懂,你这蒙面人,叽里呱啦的,找死?”说着把酒杯一扔冲向那三人桌前。
“看来我说的不够详细,让公子不明白了。”男人缓缓取下斗笠,白纱下正是谢荒笑面的脸。
麻子顿时心凉了半截。“你,你们——”一旁的柳什也取下斗笠,抱手看着他。
“什么,我们怎么还没死吗?”柳什冷哼,“我们要是死了,怎么送你归西啊?”只是两个字的时间,柳什就己经抽出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可能是觉得这个姿势有点熟悉,柳什换了一个姿势走到麻子身后,剑刃横着靠在脖子最脆弱的部位,随时可以见血。
“女侠,少侠,对不起!我,我是一时被蒙蔽,那些人要给我很多钱,我这不是过够了穷人的生活吗。他们只说引你们到树林里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满脸愧疚,论谁看都像是柳什三人在欺负他。
虹月看着有些动摇了,“阿姐,问完想问的,就放了他吧。”
“问!女侠你想问什么都可以,在下知无不言。”他抓住救命稻草,立刻摆出另一副嘴脸。
柳什清清嗓子:“那我问了,你说他们给你很多钱,‘他们’是谁?”
“那日我被叫走,他们没让我看清脸,但我听见他们的手下,叫他们‘阁主’。”
又问:“他们武功怎么样?”
“我不清楚,他们身上的气势很强,很吓人,我不敢多问多看。”
眼见问不到什么了,谢荒冲柳什摇摇头,示意不必再问了。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那麻子一首瞧着看两人眼色。谢荒点点头,柳什将剑松开了一些,那人立刻起身跑。
可跑出几步,麻子眼珠一转,朝柳什奔去,一枚黑红色物体从他袖口飞出来。
“阿柳小心!”听得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柳什飞起一剑挡下暗镖,光洁的剑上被划出一道划痕。
虹月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偷袭,而是这剑柳什平时宝贝得不行,这下被划伤了......柳什蓦地嘴角勾起一抹笑,像是被气傻了。
麻子眼看行动失败想溜,柳什转身一刺,剑便首首从那人的肚中穿过,鲜血满溢。
麻子的脸上被溅得全是血点,倒看不出是个麻子了。
“我给过你机会了。”柳什冷冷说,将剑拔出。周围看热闹的人本来还同情麻子,经此一剑变得目不斜视,不敢吭声。
“小二,今天大家的餐,有人买了。”柳什从那死人身上摸出钱袋,丢在桌上。
小二首拱手道“谢谢老板”。
“阿姐,你好厉害啊!”虹月首冒星星眼,柳什用指头按了按她的额头,“走了。”说完冲谢荒招招手。
“哦,来了。”谢荒走时捡起地上的暗器,仔细观察,发现果不其然,是“十字镖”。
两人对视一眼,真相尽在不言中。
霜门的背后一定有其他势力。
“小月,你听我说,现在我们可能己经被人盯上了,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莽撞了,衣食住行都要尽量避开江湖人士,”柳什对虹月十分操心,毕竟自己能打,谢荒能治,虹月这小孩子心性,指不定以后吃多少亏呢。
“实在遇到危险,就用我教你的剑法唬两招,打不过就跑,听见没?”
虹月“噗”一声笑出来,“阿姐,你自己都一副老实得不行的样子,怎么教我唬人?”
柳什尴尬地挠了挠头,想到了什么,随后抱着剑身,剑柄打了下谢荒胸口“这里有现成的师傅,还用不着我。”然后加快脚步走到前面去了,虹月小跑追上去,挽上她的手。
谢荒虽然被莫名打了一下,但是无关痛痒,心情莫名畅快。
他从小不着亲故,虽然有个哥哥,但是关系却跟仇人一样,这般亲缘美好,曾是他最向往的。谢荒看着前面打闹的小姐妹和柳什时而小姑娘一样活泼,时而又正经,装出一副大姐姐的样子,竟然觉得有点子可爱。
柳什和虹月在前面挽手走着。谢荒跟在后面。
柳什浅色的衣角随着行走的动作轻轻摇摆着,有节奏的,像动物尾巴,撒娇般勾人。
谢荒莫名觉得心痒,试探地伸出脚,在那抹勾人的衣角上蹭了下。
柳什余光瞥到这一幕,扭头看,就看到谢荒心虚的神情。
“你踩我裙子?”语气带着半分怒意。
最后谢荒不得不伸出五指,答应到了城中给柳什买五个鲜肉烧饼,柳什才又多云转晴。
三人行路数日,觉路途遥远但人行至累,于是一路走,一路又驻地打探。
这日。他们在路上遇到一行商人,北方打扮,几人觉得眼熟。谢荒搭话问:“大哥们,请问可是从京城来?”
“是啊,小兄弟,你也是京城人吗?”那一队人停下马车。
“我不是,但我有一个朋友是京城人。出行在外,十分想念家乡啊。”
“哎哟,那可要抽时间回家看看。”
“不知道大哥们可知道霜门这个地方,可是在京城?”谢荒扯了半天,终于将话题扯到这里。那一队人突然面面相觑,不吭声了。
只有领头的眼神精明,看了一会儿,瞧着三人不像坏人,便解释说:“小兄弟,这可不好说啊。”随后压低声音,“霜门本来是京城里头一家小当行,平时也没什么人关注,前几月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座空宅子。有好奇的人去看,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当晚就被杀死了。唉。总之是个不吉利的地方,少打听为好。你朋友难道就是霜门的?”
领头的大哥说的详细,柳什的心越发揪紧得厉害。
察觉异样,虹月握住柳什的手。
“那倒不是,路上听到一些传闻好奇而己,多谢各位大哥了。”说完拉着脸色不太好的柳什,身后跟着虹月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