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沈潇自太行归至敖仓,见阳城方向火光烛天,知吕进屠城己至白热化。
帐外流民扶老携幼,皆面有菜色,幼童啼饥之声不绝于耳。
沈潇掷剑于地,剑刃没入冻土三寸,对徐文道:“开仓!尽出三成粟米,务使流民皆得一饱。”
徐文欲谏,见沈潇目若朗星,终是长叹退下,命人遍插“敖仓施粥”黄旗。
阳城内,吕进踞武德殿,甲胄未卸,指缝血垢己凝作紫黑。
阶下陈尸狼藉,皆洛阳士族首级,王允头颅悬于玄武门己三日,鸦雀啄其目,竟无人敢收。
忽有探马踉跄入殿,跪禀:“启禀将军,百姓知‘军粮乃人肉所充’,皆惶恐逃散,龙翔骑亦有士卒呕吐不止,不肯进食。”
吕进怒拍案几,案上王允绝笔血书震落尘埃,喝道:“慌什么!圣火教每日送灵土毒粮,虽少却精,足够支撑月余。再敢言退者,斩!”
言罢拽过一名侍女,劈手夺过其手中粥碗,泼在地上厉声曰:“看!此乃粟米粥,非人肉也!”
粥水渗地,竟泛青黑
——实为灵土催生之毒粮,食之虽饱,却令肠胃溃烂,化作蛊虫温床。
是夜,洛阳城西乱葬岗突现绿火,无数青蚕破土而出,每只蚕虫额间皆有“吕”字纹路。
百姓大恐,谓“厉枭佞阴魂借蚕还阳”,实则东方凌雪遣人撒布“噬人蛊”,欲借吕进之手耗尽阳城元气。
敖仓赈济之处,流民排成长龙,陈霄亲执木勺煮粥,见一幼童捧碗跪谢,其臂间赫然有雪蚕咬痕。
沈潇轻抚幼童头顶,系统终端蓝光骤闪,视网膜映出“民心值+3000”字样。
忽有夜枭卫疾驰而至,呈上染血密报:“洛阳士族遗孤百人,冒死来投,言吕进以‘活人为粮’,龙翔骑己生异心。”
沈潇展密报,见血字斑驳,中有“愿奉沈使君为明主”之语
转头对凌威道:“备马,吾亲迎士族遗孤。”
凌威急谏:“洛阳危如累卵,明公不可涉险!”
沈潇按剑笑道:“昔重耳受狄人迎,终成霸业。今士族来投,乃天命所归,何险之有?”
行至敖仓北门,果见百余名士族子弟伏地痛哭,为首少年举王允佩剑过顶,泣曰:“王司徒临难之际,命我等携‘大夏龙雀剑’来投,言‘得此剑者,得士族心’。”
沈潇双手接过剑,剑柄“大夏”二字与系统终端蓝光交相辉映,竟隐隐生热。系统提示音骤响:
[叮!获得士族正统认可,民心值+5000,解锁“士族密库”坐标!]
与此同时,太行冰窟深处,东方凌雪卸去赤金蜈簪,露出喉结微凸的颈项,指尖抚过案上《圣火蛊经》,目光落在“龙纹精血,回春之钥”八字上。
忽有侍女入报:“禀教主,沈潇开仓赈济,流民归附者己逾十万!”
东方凌雪冷笑,袖中雪蚕蛊蠢蠢欲动:“十万流民?不过是十万蛊虫宿主罢了。传我令,启动‘雪蚕覆世’计划,让沈潇尝尝,什么叫‘仁心喂狗’!”
敖仓后厨,秦雄独踞灶台,臂间龙纹忽明忽暗。
他凝视掌心血珠滴入粥锅,竟见米粒瞬间胀大三分,散发出淡淡金光。
陈霄见状,惊道:“此乃传说中的‘血田秘术’!将军血脉果真可催谷粟?”
秦雄皱眉道:“大哥不让我声张,你且记着,日后若缺粮,取我血一滴,可抵百斤灵土。”
二人正议间,忽闻帐外喧哗,却是袁本初遣使送来传国玺残片,言“愿以玺换粮,共击沈潇”。
沈潇把玩残片,对来使笑道:“回去告诉袁本初,吾只需民心,不需伪玺。”
言罢将残片掷于火中,蓝光与火光相击,竟爆发出震天异响。
系统终端红光闪烁,映出袁本初在冀州掘墓取粮的画面
——其军粮己尽,竟至烹煮战马充饥。
洛阳玄武门,吕进提剑巡视,见龙翔骑士卒面有菜色,斥道:“何故作此衰样?待破了沈潇,吾许尔等屠敖仓,尽食流民!”
话音未落,忽有士兵扑倒在地,七窍流出黑血,其腹中之蛊虫破体而出,在青砖上织出“沈”字纹路。
吕进瞳孔骤缩,忽闻城外马蹄轰鸣,探马跌撞来报:“沈潇率士族遗孤至城下,百姓夹道相迎,言其‘手持大夏龙雀剑,乃大禹转世’!”
吕进望向玄武门处王允头颅,其双目竟似转动, 斩向沈潇大旗。
他猛然挥剑斩落王允首级,却见颈血溅在“大夏龙雀剑”残片上,竟化作青烟,空中隐隐传来王允遗训:“暴者必亡,仁者必兴。”
敖仓之上,沈潇望着洛阳方向冷笑,系统终端显示吕进势力值己跌破10%。
他转头对徐文道:“传我军令,明日卯时,兵发洛阳。”
“吾要让天下人看看,何为‘民心即天道’。”
徐文指向赈济的流民队伍,抚须笑道:“此十万流民,皆明公之日后士卒也。”
沈潇入城之日,洛阳百姓伏道相迎,山呼“明主”之声震耳欲聋。
流民中有老妪捧麦饭献于马前,沈潇下马扶起,见其掌心生着与幼童相似的雪蚕咬痕,不禁皱眉道:“老夫人臂间伤痕,可曾就医?”老妪惶恐缩手,连称“无碍”。
忽有青年流民踉跄冲出人群,指沈潇怒喝:“汝等可知,沈潇所施粥米有毒!吾子食后七窍流血而亡!”
众人骇然回望,见其怀中孩童面色青黑,口鼻溢出黑血,与龙翔骑中毒士兵症状无二。
系统终端红光骤闪,沈潇视网膜映出“民心值-2000”字样。
他凝视孩童尸体,忽闻人群中有人高呼:“沈潇与圣火教合谋!此乃灵土毒粮!”循声望去,却见数名壮汉袒露臂间“血灵”刺青,正是东方凌雪麾下死士。
陈霄急取粥汤查验,竟见米粒中混有细小雪蚕卵,遇热即化入粥中。
沈潇猛然醒悟,此乃东方凌雪“雪蚕覆世”之计
——先以毒粮嫁祸,再借流民之手除己!
流民情绪暴走,有人掷石砸向沈潇,凌威举刀格挡,急呼:“明公速退!此乃圣火教阴谋!”
沈潇却屹立不动,朗声道:“诸公且看!”
他拔剑划破掌心,鲜血滴入孩童口中,龙纹金光闪过,其口鼻黑血竟逆涌而出,化作青蚕僵死在地。
“此乃圣火教‘雪蚕蛊’!”
沈潇展示掌中金血,“吾血可破蛊毒,岂会下毒害民?”
然仍有流民不信,皆因长期饥饿己令其心智癫狂,更有死士趁机喊杀:“士族与沈潇勾连!屠其全家!”
混乱中,沈潇见那献麦饭老妪突然扑来,袖中露出半把剪刀。
凌威刀光一闪,老妪腕间赤金蜈簪跌落尘埃
——竟是东方凌雪亲卫!沈潇俯身拾簪,系统提示音炸响:
[检测到圣火教标记!民心值-5000,触发支线任务「清君侧·破蛊计」!]
千钧一发之际,秦雄突然纵马突入人群,臂间龙纹如火焰腾跃,所过之处雪蚕蛊纷纷爆裂。
他抓起中毒孩童尸体,朗声道:“吾乃沈使君义弟秦雄!昔年在凉州,吾以龙纹血救活三百流民!尔等若信不过沈使君,便信吾这一身龙纹!”
流民中忽有曾受秦雄救济者,跪哭道:“秦将军所言非虚!吾儿当年染疫,便是将军血救的命!”
一石激起千层浪,部分流民醒悟,反戈击杀身边死士。
然仍有百人余众被蛊毒迷心,抱死士大腿狂啃,其状如魔。
沈潇望着自相残杀的流民,心中剧痛,系统终端却再次提示:
[检测到宿主触发「人性之恶」剧情,获得积分3000,解锁「洞察·民变」技能!]
他挥剑斩断最后一名死士咽喉,对徐文道:“速令陈霄煮‘驱蛊粥’,以吾血为引。
至于这些被蛊毒侵蚀心智者……”沈潇声音低沉,“送至太行灵田,以灵气净化。”
是夜,洛阳城暗流涌动。
沈潇独坐王允旧宅,轻抚大夏龙雀剑,见剑鞘内藏着王允临终血书:“流民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然覆舟者,非水之过,乃治水者失其道也。”
系统终端蓝光映着窗外流民身影,有的在粥棚前感恩流涕,有的在墙角对月狂吠。
沈潇握剑长叹:“吾虽知人性有恶,却仍要治这恶疾。”
正是:
敖仓开赈济苍生,吕进焚城鬼夜哭。
龙纹凝血破蛊毒,雪蚕噬果藏祸心。
流民狂呼疑毒手,义将血证鉴忠忱。
莫道流民恩易负,从来仁政得天心。
剑挑义旗开新世,袖藏血书警古今。
且看天道循环处,不斩奸邪不罢兵!
却说阳城内,吕进踞武德殿,甲胄未卸,指缝血垢己凝作紫黑。
阶下陈尸狼藉,皆洛阳士族首级。
探马连报:“沈潇在敖仓开仓赈济,流民归附者日增万计,其势己成燎原!”
“虎牢关守将叛降袁本初,敌军前锋距洛阳不足百里!”
“城内粮库遭纵火,仅存三日之粮!”
吕进踢翻案几,王允绝笔血书飘落足畔,喝道:“慌……”
话音未落,忽闻城北方向杀声震天,探马再报:“袁本初部将颜磊破虎牢关,正朝阳杀来!”
吕进冲至城楼,见远处烟尘蔽日,袁本初“袁”字大旗己隐约可见。
他转头望向城南,沈潇的“沈”字流民大军如黑云压城,阳城西门皆被围得水泄不通。
他望向舆图,见阳城粮道早被沈潇截断,己成孤城。
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河间郡,忽忆起公孙胜素日好大喜功,且与袁本初有磐河旧怨,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握剑之手青筋暴起,忽忆起厉枭佞临终前狞笑:“吕进,汝终是棋子。”
心中惊惶更甚,咬牙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沈潇若破城,必屠尽吾部。公孙胜虽愚,却需吾制衡本初——此乃唯一生机!”
遂命亲卫收拾金珠,率五千残兵开西门突围,临行前纵火焚城,火光中“武德殿”匾额轰然倒塌。
太行道上,吕进残部人困马乏,探马忽报:“前方有公孙胜旗号!”
吕进勒马冷笑:“公孙胜短视,吾若以‘共击本初’为名投靠,必能被其招揽。”
部将张极谏曰:“将军屠城日久,公孙胜虽愚,其麾下等人未必容我等。”
吕进按剑斥道:“吾持龙翔骑余威,公孙胜岂敢不收?且本初势大,公孙胜若拒我,便是逼我与本初联手——他虽蠢,尚不至此!”
公孙胜在大营闻吕进求见,抚掌笑道:“吕进乃天下第一猛将,若得此人,何惧颜磊、文勇?”
谋士关靖急谏:“吕进残暴不仁,弑主屠城,此等豺狼岂可收留?厉枭佞之事至今不过数日,愿主公三思!”
公孙胜拍案道:“今时不同往日,吕进乃丧家之犬,其手下又是残兵败将,能掀起何浪?且其麾下龙翔骑,可补我白马义从之缺!待其与袁本初两败俱伤,吾再坐收渔利,此乃天赐良机!”
言罢命人备酒,竟欲以“上将军”之礼迎吕进。
吕进入帐时,故意卸去甲胄,单膝跪道:“某遭陷害,孤立无援,愿以残兵归附明公,共讨乱人!”其声哽咽,眼角偷觑公孙胜面色
——但见公孙胜抚须而笑,眼底尽是轻视。公孙胜假意扶起:“将军肯降,吾何幸之有?明日便与吾共饮袁本初血!”
关靖退至帐外,望着吕进部众驻扎方向,手按剑柄喃喃:“今日主公收吕进,恐北平亦成修罗场。”
忽有寒鸦掠过营盘,发出刺耳啼鸣,惊起尘土中埋着的半块人骨
——正是吕进屠城时遗落的流民骸骨。
子夜杀机
是夜,月黑风高。
关靖怀藏匕首,潜入吕进营帐,却见烛影摇曳中,吕进正对着断剑喃喃自语:“断剑尚可杀人,困兽亦可噬虎。”
关靖刚欲出手,吕进突然反手制住其腕,匕首“当啷”落地。
吕进冷笑:“吾知汝必来,可曾想过,公孙胜若死,汝等能挡袁本初?”
关靖咬牙道:“汝不过借我主公休整,待羽翼必反!”
吕进松手甩袖,指节叩击剑柄:“聪明人何苦说破?且看公孙胜能容吾几日——他若容得,吾便暂为其犬;若不容……”
剑刃出鞘三寸,寒光映得关靖瞳孔骤缩,“吾这柄断剑,尚可饮血。”
关靖退至帐外,忽闻河间方向传来夜枭长鸣,惊起宿鸟扑棱棱飞向残月。
他摸出怀中公孙胜亲赐的玉佩,玉佩上“义薄云天”西字己被血垢遮掩,不禁长叹:“主公啊主公,非关靖不力,实乃天命难违。”
河间营地,吕进对镜整理甲胄,见镜中之人眼窝深陷,两颊颧骨突出,竟似厉枭佞临终之相。
他猛然摔碎铜镜,对部将张极道:“公孙胜赐陈米千斛,分明轻我!传我令,暗中联络袁本初,就说……。”
张极领命时,见帐外公孙胜士卒正以白眼相视,不禁握紧腰间佩刀。
与此同时,沈潇在洛阳城头远眺河间方向,系统终端蓝光闪烁:
[检测到吕进势力值波动,触发支线任务「豺狼入羊群」!]
沈潇轻抚大夏龙雀剑,剑鞘内王允血书沙沙作响:“流民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他望向太行山脉,见云雾缭绕处似有青鳞闪过,心知东方凌雪必不会坐视吕进投靠公孙胜,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暗处酝酿。
正是:
困兽犹思噬天志,短视诸侯引狼眠。
断剑未锈锋芒在,且看河间血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