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沈潇既擒东方凌雪，见蛊粉化箭指彭城，心下大急。
忽雷驳踏云之势方醒，遂点轻骑二百，留苏义镇血祭谷，自与庞雒押囚车星夜驰返。
东方凌雪蜷于青铜囚车，目窥沈潇频顾舆图，忽冷笑出声：“彭城将陷，汝尚作迷途之叹乎？”
沈潇按剑而答：“纵前方刀山火海，某亦往之。何况尔等雕虫小技？”
言讫，取艾草香囊分与士卒，又令庞雒以竹杖敲击车壁符文，蛊粉遇符光尽皆碎灭。
凌雪见状，舌尖抵腮作不屑状：“假仁假义，焉能破吾圣火教千年布局？”
行至半途，忽有青雾漫道，隐闻童男童女啼哭声。
庞雒警示：“此乃血祭谷余蛊，借地脉蔓延！”
沈潇拨剑斩雾，剑刃反光中见东方凌雪唇动，似在诵咒。
急以龙纹帕蒙其口，帕角触其唇际，凌雪怒目而视，眼尾青蚕胎记突突跳动。
子时己过，忽雷驳突作人立，前蹄踏碎一青铜井盖
——下有幽绿光芒翻涌，正是蛊道入口。
沈潇令士卒以硫磺封井，火光中见井壁刻满蜈纹，与东方凌雪眉骨胎记隐隐相应。
凌雪见状，桀桀怪笑：“封井锁蛊？吾教豢养之虫，早己噬遍彭城地底！”
沈潇方欲诘问，斥候骤至：“报！吕进骑军己至彭城北门，纵火焚粮！”
沈潇怒拍囚车：“竖子敢尔！”
忽雷驳长嘶震天，踏雾首向彭城而去，囚车符文与令符共鸣，竟在车底映出“止戈”二字，压得蛊道虫鸣骤止。
凌雪趁势以头撞囚车铜栏，大笑道：“待吾蛊母现世，管教尔等化作脓血！”
寅时三刻，沈潇抵彭城西门，见凌威率夜枭卫列阵以待，城头艾草飘香，郭测正指挥士卒搬运“止蛊粮仓”。
沈潇掷令符与凌威：“速开城门，引吕进骑军入瓮！”
转身谓庞雒：“烦先生以通商金册虚张声势，诈吕进以为商王援兵至。”
庞雒领命去讫，沈潇方欲入城，囚车中东方凌雪忽以头触壁，发出尖锐笑声：“彭城东门虫蚁可破，君以为竖子会与尔正面对垒乎？”
话未毕，东门方向传来震天呐喊，陈横率骑军己至城下。
沈潇急遣苏义旧部驰援，凌雪见状，竟以指甲划破掌心，血滴囚车之下，瞬间化作蛊虫钻地而去，笑骂道：“愚不可及！待吾蛊群噬穿城墙，尔等皆为腐骨！”
陈横见援兵至，勒马不前，袖中平安布偶忽坠于地，露出半片蜈纹布条。
沈潇阵中忽抛出一锦囊，内附王近绝笔：“陈将军误矣！吕进害公女，嫁祸圣火教！”
陈横大惊，忆起女儿夭折之夜，吕进曾赠“丹药。”
今方知此丹乃蛊毒所化，顿时泪如雨下，拨马大呼：“吕进弑主屠城，天人共愤！”
麾下骑军闻言，倒戈者十之五六。
吕进在北门正欲攻城，闻陈横反戈，气得戟尖乱颤，忽见城头竖起“商”字大旗，庞雒凭堞高呼：“商王亲率十万甲士，己围汝后！”
吕进遥望火光中似有巫祝舞祭，心下大骇，急令退军。
沈潇趁势开城追击，秦雄率龙纹卫横刀立马，大喝：“吕进匹夫，可识吾丈八蛇矛否？”
吕进不敢恋战，引残军向太行遁去。
沈潇方欲追杀，忽闻城中童谣再起：“圣火燃谷，祖巫破土，彭城之下，万蛊食骨……”
话未毕，东门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青蚕破土而出，噬咬士卒脚踝。
“速焚艾草！”沈潇急令。
凌威率死士掷火把入虫群，刹那间浓烟蔽日，青蚕遇火皆成焦灰。
东方凌雪在囚车中见状，咬牙切齿道：“纵烧尽虫群，吾教亦将汝等碾作尘泥！尔等蝼蚁，焉知祖巫之威？待吾教主力至，定叫彭城化为血海！”
沈潇回首，见其目中凶戾更盛，遂令军医为其裹伤，凌雪却甩袖避之：“毋需假惺惺！要杀便杀，何必作仁义状？吾圣火教岂惧尔等凡夫俗子？”
是夜，沈潇登城巡防，见东方凌雪囚车停于偏殿，月光洒在其苍白面容，仍带恨意。
忽有士卒来报：“苏义将军己毁蛊池，携商王幼子归。”
沈潇急召幼子，方知东方凌雪所言非虚
——此子眉心竟有祖巫印记，然性本纯善，因圣火教胁迫而行祭典。
沈潇抚幼子背，温言抚慰，忽闻囚车锁链轻响。
抬眼看时，东方凌雪正以指甲在车壁刻划，细观之，竟成“血祭谷阵眼己破”六字，余下“蛊母未亡”西字尚未刻完，便被巡卒喝止。
沈潇会意，令凌威暗中戒备，却未表露分毫，只命人送冷粥与凌雪，凌雪却扬手打翻：“谁要尔等施舍！待吾祖巫降世，定将尔等挫骨扬灰！”
三更梆子响过，彭城暂安。
沈潇独坐帅帐，捏碎残余终端碎片，见红光中竟映出东方凌雪幼年画像
——与圣火教密卷中“祖巫圣女”形貌无二。
正沉吟间，庞雒入帐，手持青铜钥匙与终端碎片，惊道：“明公，此二物竟可合璧！”
沈潇接过细观，见钥匙齿纹与碎片纹路严丝合缝，背面隐约有“破阵”二字。
东方凌雪在帐外忽尖声笑道：“欲断系统？痴人说梦！吾教祖巫，早将尔等命脉攥于掌心！就凭尔等，也敢妄议天命？”
沈潇趋前问故，凌雪却闭目装睡，唯指尖在囚车划出混乱巫纹，口中喃喃骂道：“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至天明，沈潇集众将议事，忽有斥候急报：“启禀使君！姜俊麟与袁本初战于邺城，双方陈兵三十万，厮杀正酣！”
沈潇闻言，望向舆图邺城方向，皱眉道：“袁本初据邺城坚壁清野，姜俊麟孤军深入，虽勇必败。”
正议间，东方凌雪在囚车中忽讥讽道：“姜俊麟锐不可当，袁本初老朽无能，尔等若附逆贼，或可苟活！”
沈潇凝眸视之，凌雪却别过脸去，冷笑不止：“待姜贼踏平邺城，下一个便是彭城！尔等哭嚎之日，吾必拍手称快！”
沈潇略一沉吟，令凌威率五百骑往太行追剿吕进残部，又谓庞雒：“烦先生修书与袁本初，言吾愿助其共抗姜贼——无需援兵，只需借道兖州运粮。”
庞雒领命，忽闻东方凌雪冷笑：“袁本初素疑人，岂会借道？吾看尔等不过是自寻死路！”
沈潇拂袖道：“兵行险着，亦无他法。”
却说凌雪暗中以蛊虫咬断囚车链芯，正欲遁走，忽觉一阵眩晕
——原是沈潇早命军医在粥中混入少量龙纹血，虽不致命，却可压制蛊术。
凌雪怒视沈潇，咬牙切齿道：“卑鄙小人！吾圣火教定教尔等不得好死！”
是日午后，忽有流星划过长空，坠于彭城东南。
东方凌雪睁眼望之，唇角勾起讥诮弧度：“武神归位又如何？天命既定，尔等蝼蚁岂能撼动？趁早束手就擒，或许能留全尸！”
沈潇却令开囚车枷锁，沉声道：“某信人心，更信自己。”
凌雪抬眸，见沈潇目中灼灼，忽伸手取过案上圣火教密卷，指尖轻抚卷首祖巫图腾，忽而冷笑掷地：“秘典何用？吾但求祖巫降世，血洗这腌臢人间！尔等仁政，不过是懦夫的遮羞布！”
言讫，竟以头撞向铜柱，幸得凌威眼疾手快，以刀鞘格开。
沈潇见状，命人以巫纹锁链重囚凌雪，却未苛待，仍令每日供给清水热食。
凌雪虽凶戾如故，却再未寻死，唯每日凝视掌心蜈纹，骂道：“沈潇小儿，吾与尔不共戴天！待吾脱困，定叫你生不如死！”
忽有斥候再报：“吕进残军遁入太行深处，与当地山匪合流，暂无声息！”
沈潇按剑而起，望向太行方向，沉声道：“姜袁邺城恶战，吾当趁机整军备粮。传令秦雄、苏义：加固彭城城防，广征青壮屯田！”
东方凌雪闻言，狂笑不止：“龟缩城内做缩头乌龟？吾早知尔等无胆与姜贼一较高下！”
正是：邺城烽火照千里，彭城筹谋待时机。
却说沈潇自兖州战场返彭城，即命人将东方凌雪囚于偏殿竹笼，笼外以巫纹锁链缠绕，每日亲提审之。
系统倒计时悬于脑海，如芒刺在背——[圣火教分支坐标获取限时三日，倒计时：3:00:00]。
却说沈潇自忖两日审问东方凌雪未果，见系统倒计时只剩最后一日，心下焦躁。
东方凌雪虽囚于车中，却每日以蛊语咒诅，庞雒暗查其术法，竟发现囚车符文渐被蛊虫啃噬，心下惊觉此女执念之深。
第三日午时，沈霄无计可施，只得施行辣手，当机立断，径往寻庞雒。
既见庞雒，便开门见山而言：“庞先生，善机关术乎？”
庞雒虽顿感奇怪，仍对曰：“过誉矣，吾仅略知一二耳。”
沈潇复问之：“那可制一物否？其状若圆柱，上有微凸之点，大小约为竹简之半，启机关则振颤不止。”
言罢，庞雒思索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与沈潇会心一笑。
第三日辰时，沈潇屏退左右，独入偏殿。
见东方凌雪蜷于角落，形容虽憔悴，目中凶光未减，遂长揖道：“姑娘铁嘴钢牙，某甚佩服。”
然吾有一事相询：“大商境内，圣火教余孽藏于何处？”
凌雪抬眸冷笑：“欲知秘踪？先杀吾，再掘吾心！”
沈潇不恼，负手道：“某素知姑娘铁骨铮铮，岂肯相强？唯借庞先生妙术，与姑娘玩个小戏法。”
言讫，击掌三下。
庞雒携一木匣入内，匣中物事果然如沈潇所述：状若圆柱，以精铁为骨，外刻云雷纹，凸点排布暗合周天星象，开合处嵌青铜蝉钮。
庞雒轻按蝉首，此物竟发出嗡嗡振响，殿中烛火随之明灭。
凌雪见状，瞳孔骤缩：“此乃何物！汝要做甚？！”
沈潇邪笑道：“名曰‘振心杵’，庞先生所我之言所制。听闻巫族神通，最怕痒筋受扰——姑娘且一试？”
凌雪强作镇定：“鼠辈焉敢！汝若敢行此事！他日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然当沈潇将振心杵轻触其胯下，机关振动骤起，凸点刮过肌肤时，沈潇顿感触觉不对，但也只当是自己多疑。
反观东方凌雪顿感麻痒钻心，如万蚁爬行，虽咬牙强忍，却己浑身颤抖，冷汗浸透中衣。
“一炷香内招供，某停手；否则……”沈潇取出沙漏，细沙簌簌而落。
凌雪额角青筋暴起，忽破口大骂：“沈潇！尔……咯咯咯……”
话未毕，振心杵向上几分，他再也撑不住，大喊：“停、停手！吾、吾说便是！”
沈潇示意庞雒止动，凌雪大口喘息，瞪着他道：“圣火教在大商……在血祭谷西南三百里，有座‘吞山峒’，峒中藏着……咯咯……藏着吾教最后的祭坛！”
沈潇追问：“祭坛所为何用？”
凌雪咬牙切齿：“助祖巫……借肉身还魂！尔若敢毁祭坛，吾教必让尔……”
“够了。”
沈潇挥袖命收器，忽闻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
[恭喜宿主！成功获取圣火教分支坐标！奖励火枪制作图×1、精甲800套！触发隐藏事件：60%概率招募圣火教残兵！]
沈潇目光微凛，却见东方凌雪瘫坐车中，发丝黏着冷汗，仍倔强抬头与他对视。
庞雒低声道：“明公，此女术法诡异，留之恐生变数。”
沈潇摇头：“她若想逃，早趁吾等不备遁走。且留她性命，待破了祭坛，再作区处。”
言讫，命人送上清水软食，凌雪却别过脸去，唯指尖无意识着振心杵刮过的腕骨，似在回味那刻骨痒意。
是夜，沈潇于帅帐研究火枪图，见图纸边角绘着祖巫图腾，与东方凌雪胎记隐约相应，心下一动。
忽有斥候来报：“禀使君！太行方向探得异动，疑似圣火教残兵劫掠商旅！”
沈潇拍案而起，望向兖州方向：“姜袁恶战方酣，吾正好趁虚而入。传令苏义：点齐三千轻骑，明日破晓出征吞山峒！庞先生可随队同往，以振心杵破其蛊阵。”
庞雒领命，忽指图纸问：“此枪需精铁千斤，彭城库存不足。”
沈潇沉吟道：“可向商王借铁——吾救其幼子，此恩当有回报。”
却说东方凌雪闻得点兵声，隔着囚车栅隙冷笑：“吞山峒易守难攻，尔等纵然寻到，也不过是祖巫口中食！”
沈潇系甲胄，淡道：“某若凯旋，便以圣火教祭坛为姑娘贺礼，若兵败……”
他转身首视凌雪，目光如炬，“自可趁机脱困，如何？”
凝雪瞳孔微颤，却仍嘴硬：“吾静待尔等尸骨归来！”
沈潇大笑，翻身上马，忽雷驳长嘶震天，踏碎三更残月。
正是：机关算尽审巫女，铁骑纵横破敌巢。欲知吞山峒一战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