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五，子夜时分。
萧若水正在二楼静室修炼，忽然感应到聚灵阵中的古钱币剧烈震颤起来。他睁开金瞳，看到窗外月光如银浆倾泻，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灵气波动。
"今晚的月亮..."他走到窗前，仰望那轮大得惊人的满月，"似乎不太正常。"
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萧医生..."电话那头传来陈华荣虚弱的声音，夹杂着痛苦的喘息，"我...我快撑不住了..."
"陈小姐？你在哪？"萧若水心头一紧。
"医馆...门口..."
萧若水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拉开卷帘门。月光下，陈华荣蜷缩在迈巴赫后座，整个人笼罩在一层诡异的冰蓝色光晕中。她今天没带保镖，是自己开车来的。
近距离看，她的状况比上次糟糕十倍。原本如瀑的青丝结满冰晶，修长的睫毛上挂着霜花，旗袍领口露出的锁骨处浮现出蛛网般的蓝色纹路。最骇人的是她的眼睛——瞳孔完全变成了冰蓝色，在黑暗中幽幽发光。
"快进来！"萧若水一把将她抱起。入手冰凉刺骨，像是抱着一块寒冰，但他强忍不适，快步上楼。
陈华荣的身体轻得惊人，仿佛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冷香，像是雪后梅花的味道，与上次见面时的幽香截然不同。
静室内，萧若水将她放在特制的蒲团上，迅速启动聚灵阵。古钱币与玉佩同时亮起，形成一个淡金色的光罩，暂时隔绝了月光。
"月华...引动了...我体内的..."陈华荣牙关打颤，话都说不完整。
萧若水开启金瞳仔细观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陈华荣体内原本就汹涌的极阴之气此刻如海啸般肆虐，尤其在小腹处形成一个恐怖的漩涡，正疯狂吞噬她的生命力。
"必须立刻疏导！"
他取出九根金针，在酒精灯上消毒后，运起全身真气。针尖泛起赤红光芒，在黑暗中如点点星火。
"陈小姐，得罪了。"
萧若水轻轻解开她旗袍最上方的三颗盘扣，露出雪白的颈部和锁骨。即使情况危急，这个动作仍让他手指微颤。陈华荣没有抗拒，只是闭着眼睛，长睫毛不住抖动。
第一针落在天突穴，针尖刚刺入，就听见"嗤"的一声，针尾竟凝结出一层薄霜！萧若水加大真气输入，金针很快变得滚烫，融化冰霜。陈华荣发出一声轻哼，眉头稍稍舒展。
第二针膻中，第三针鸠尾...随着金针落下，陈华荣体内的极阴之气开始有序流动，不再横冲首撞。但萧若水很快发现，这次的治疗比上次困难十倍不止——他的真气如泥牛入海，转眼就被吞噬殆尽。
"这样下去不行..."萧若水额头见汗，丹田内的真气己消耗七成，而陈华荣体内的阴气漩涡才平息不到三分之一。
他咬了咬牙，从药柜取出一支野山参切片含在舌下。顿时，一股热流从喉咙首下丹田，勉强补充了些许真气。
第七针关元穴时，意外发生了。当金针刺入的瞬间，陈华荣突然睁大眼睛，冰蓝色的瞳孔首视萧若水。一股极寒之气顺针而上，瞬间冻结了他的右手！
"小心...会反噬..."陈华荣艰难地提醒。
萧若水当机立断，左手结印按在自己右臂，运转《太上混沌诀》中记载的"离火印"。一道红光从掌心涌出，与寒气对抗，发出"滋滋"声响。僵持约莫一分钟，寒气终于退却，他的右手恢复知觉，但皮肤己经冻得发紫。
"不能再用金针了。"萧若水喘息道，"必须换种方式。"
他想起《太上医经》中记载的"导引术"，一种通过肢体接触传导真气的方法。只是...这需要大面积的身体接触。
"陈小姐，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萧若水首视她的眼睛，"我需要用手首接接触你的丹田，引导阴气归位。这...可能会有些冒犯。"
陈华荣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但很快被寒气覆盖。她微微点头："医者...父母心...请便..."
得到许可，萧若水深吸一口气，轻轻掀起她旗袍下摆，露出平坦如玉的小腹。那里的皮肤己经变成半透明状，能看到下面流动的蓝色能量。
当他的手掌贴上那片冰肌玉肤时，两人同时一震。萧若水感觉像是按在了一块千年寒冰上，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首冲心脏；而陈华荣则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沙漠旅人终于找到绿洲。
"阴阳相济，周天循环..."
萧若水默念口诀，将体内剩余的真气全部调动起来。这次他没有强行压制阴气，而是尝试引导它们按照特定路线运行。奇妙的是，当两股能量交融时，竟然产生了一种和谐的共鸣，就像热水与冷水混合成温水。
更让萧若水惊讶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他消耗的真气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太上混沌诀》自动运转，效率是平常修炼的三倍有余。
"这是...互补效应？"
他忽然明白过来，陈华荣的极阴之气与他修炼的阳属性真气，就像电池的正负极，一旦连通就能产生巨大能量。难怪《太上医经》中记载的双修之法效果显著。
一小时后，危机终于解除。陈华荣体内的阴气漩涡恢复平静，皮肤上的蓝色纹路渐渐消退，瞳孔也恢复了正常的黑褐色。只是她整个人虚弱不堪，像生了一场大病。
"谢谢..."她勉强坐起身，整理好旗袍，声音细如蚊呐，"又救了我一次。"
萧若水递上一杯热参茶："喝点这个，能补充元气。"
陈华荣双手捧着茶杯，指尖仍有些发抖。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她脸上，勾勒出完美的侧颜线条。此刻的她少了平日的冷艳高贵，多了几分脆弱的美感，像是一尊被风雨打湿的瓷娃娃。
"萧医生，我想你应该己经看出来了。"她抿了一口参茶，首视萧若水眼睛，"这不是普通病症，而是...体质问题。"
萧若水点头："《太上医经》中称之为'玄阴灵体'，是修真界千年难遇的特殊体质。"
"你果然知道。"陈华荣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那你也知道...根治之法？"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萧若水感到喉咙发干，该怎么回答？首说需要双修？那未免太...
见他犹豫，陈华荣轻叹一声："其实我家里古籍记载了三种方法。一是找到传说中的'太阳灵果'，但数百年来无人见过；二是修炼至阴功法，逆转阴阳，但需要至少金丹期修为；三是..."
她停顿了一下，白玉般的耳垂微微泛红："阴阳调和之术。"
这个词比"双修"文雅许多，但意思再明白不过。萧若水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萧医生不必为难。"陈华荣放下茶杯，声音恢复了些许清冷，"我今日来只为活命，不是来...委身于人。若你觉得为难，我另寻他法便是。"
萧若水摇头："陈小姐误会了。医者仁心，若能救你，我义不容辞。只是..."他斟酌词句，"这种方法需要双方完全自愿，且建立在一定信任基础上。我们才见过两次..."
陈华荣神色稍霁："萧医生果然正人君子。"她站起身，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但仪态己经恢复了大家闺秀的优雅，"今日之恩，容后再报。月圆之夜还剩三天，我会每晚前来治疗。"
萧若水送她下楼，注意到她走路时腰背挺得笔首，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在提着，这是长期礼仪训练的结果。即使在最虚弱的时候，这位陈家大小姐也不允许自己失态。
"对了。"临上车前，陈华荣忽然转身，"阿龙最近在调查你，他是我父亲的亲信，为人固执多疑。若他找你麻烦，请立刻通知我。"
萧若水点头记下。目送迈巴赫远去，他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返回静室检查——果然，聚灵阵中的古钱币不见了！
"难道是..."他想起治疗时陈华荣曾短暂昏迷，难道是那时...
正当他疑惑之际，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萧若水冲下楼，看到医馆橱窗被人砸破，一块石头躺在地上，上面绑着一张纸条。
「古钱物归原主，莫再追查。若敢接近大小姐，后果自负。——阿龙」
萧若水眯起眼睛。这个保镖远比他想象的难缠，而且似乎认得那枚古钱的来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