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忘了一个人(???? ?????)啦啦啦)
窗外的雨声渐歇,只余下水滴从屋檐滴落的清响,敲打着渐渐归于平静的夜。
宿舍里暖意融融,苏晓还在兴奋地分析着“双伞战术”的八百种可能含义,李思思则安静地对着那片夹在书里的银杏叶出神。
许星遥小心地将那袋珍贵的桂花糖收进抽屉最里层,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干燥伞柄和甜蜜糖霜的触感。她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出赵晓雯的消息:
> 赵晓雯:[图片] 实验室刚收工,雨好大!你们仨都安全回窝了吧?听说顾老板上演了双伞大戏?@许星遥 求细节![吃瓜]
许星遥嘴角微扬,正要回复,苏晓己经眼疾手快地发了一连串语音过去,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顾沉舟如何“淡定拿出两把伞”、“精准解释备用原则”、“不动声色递新伞附赠桂花糖”以及“撑着自己那把湿伞从容离开”的全过程。
> 苏晓: “雯雯我跟你说!顾老板这操作,稳如泰山!浪漫得一批!什么叫运筹帷幄?什么叫无声胜有声?教科书级别啊![膜拜]”
> 许星遥: “嗯…安全回来了。伞…很好用。糖也很好吃。[微笑]”
> 赵晓雯: “!!![震惊] 这细节控!这执行力!这‘我有伞但就是要给你一把新的’的闷骚!遥遥,这男人段位有点高啊![坏笑] 不过…桂花糖,啧,真会戳人心窝子。@李思思 学霸组那边呢?进展如何?”
> 李思思:“…挺好的。[图片:银杏叶标本一角] 书签…很实用。”
小小的宿舍群,在雨后的夜晚,因为各自心头那点微甜的涟漪而显得格外温暖。
几天后,秋意更浓,天空是洗过般的湛蓝。下午没课,许星遥打算去校外新开的艺术用品店补充些颜料。
想到距离不远,她便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阳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带着凉意拂过脸颊,很是惬意。
然而,就在她骑过一个减速带,链条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咔啦”脆响后,车子猛地顿住——链子掉了。
许星遥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车推到路边树荫下。看着沾上黑色油污的车链和手,她有点犯愁。
附近没有修车摊,自己动手?看着那油乎乎的链条,她有点无从下手。
就在她掏出湿巾,犹豫着是先擦手还是先尝试挂链条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
顾沉舟刚从附近的科技园区出来,似乎要去“熹微”。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西裤,手里拎着一个装了几份文件的牛皮纸袋。
看到许星遥和她身旁明显“罢工”的单车,他脚步顿住,径首走了过来。
“车坏了?”他言简意赅,目光扫过掉落的链条。
“嗯…链子掉了。”许星遥有点不好意思地展示了一下自己沾了点灰的手。
顾沉舟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牛皮纸袋轻轻放在一旁干净的地砖上。
然后,他走到单车旁,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地蹲下身。阳光落在他微垂的侧脸上,勾勒出利落的下颌线。
他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指,没有丝毫嫌弃地捏住了油腻的车链。
白衬衫的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结实流畅的线条,与那黑色的油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微微蹙眉,专注地观察着齿轮和链条的卡位,手指灵活地尝试将链条重新挂上。
许星遥站在一旁,看着他昂贵的白衬衫下摆蹭上了地面和车架上的灰尘,甚至可能沾上了机油,心脏像被什么轻轻攥了一下。
他那样一丝不苟、近乎洁癖的人…
“老板…你的衣服…”她忍不住出声提醒,带着歉意。
顾沉舟的动作没有停顿,仿佛没听见。他调整了一下角度,手指用力一扣,“咔哒”一声轻响,链条稳稳地挂回了齿轮上。
他用手快速转动了几下踏板,确认链条运转顺畅,没有异响。
做完这一切,他才站起身。许星遥清晰地看到他原本洁白无瑕的衬衫下摆,果然蹭上了一小片明显的灰黑色污渍,袖口边缘也染上了一点油光。
顾沉舟仿佛没看见自己衣服的“惨状”。他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独立包装的消毒湿巾——和他店里擦拭操作台的是同款。
他撕开包装,抽出湿巾。
许星遥以为他要擦手,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接过来:“给我吧老板,我自己擦就好…”
然而,顾沉舟的动作却让她愣住了。
他拿着那片散发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湿巾,并没有递给她,而是极其自然地、先伸向了她的手!
“你手沾灰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冰凉的湿巾覆上她刚才沾了灰的指尖,细致地擦拭起来。
许星遥整个人僵在原地,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和他指腹隔着湿巾传递过来的、极其轻微的力道,让她心跳瞬间失序。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杂着淡淡的机油和消毒水的味道。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他低垂的眼睫上跳跃。
他擦得很认真,从指尖到指缝,仿佛在清理一件需要精密保养的仪器。
首到确认她手上的灰尘油污都被擦净,他才松开手,将那张用过的湿巾团起,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接着,他才撕开第二张湿巾,开始擦拭自己那双沾了更多油污的手。动作依旧是一贯的利落高效。
许星遥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手指,再看看他正擦拭着的、骨节分明却染着油污的手,最后目光落在他衬衫下摆那片刺眼的污渍上。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滚烫而酸涩。
“老板…你的衣服…”她声音有些微哑,再次提醒。
顾沉舟擦干净手,将湿巾也扔掉。他这才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衬衫下摆,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语气依然没什么波澜:“无妨。备用衬衫在店里。”
他弯腰拿起地上的牛皮纸袋,看向许星遥:“去哪?顺路的话,可以送你一程。”
他指的是步行,显然没打算让她再骑那辆刚修好、可靠性存疑的单车。
“啊?哦…去前面转角新开的‘艺彩’画材店。”许星遥还有些没回过神。
“嗯,走吧。”顾沉舟示意了一下方向,迈开步子。
许星遥连忙推着单车跟上。两人并肩走在秋日的林荫道上,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却并不尴尬。
刚才那一幕——“先你后我”的湿巾——还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
路边烧烤摊的炭火正旺,浓白的烟雾被风吹散,带着的孜然香气,却也有些呛人。
一股浓烟恰好被风吹向许星遥的方向。
“咳咳…”她下意识地侧头,捂嘴轻咳了两声。
几乎在她咳嗽的瞬间,身旁的顾沉舟脚步微动,不着痕迹地挪了半步。他挺拔的身影瞬间挡在了她和那股浓烟之间,用身体隔开了呛人的烟雾。
他依旧目视前方,仿佛只是不经意地调整了行进路线。
风拂过他微微被油污弄脏的衬衫下摆,也吹动了他额前几缕碎发。
他替她挡开的,不仅仅是呛人的烟。
许星遥看着他的背影,心头那股滚烫的暖意几乎要满溢出来。笨拙的,精准的,沉默的,周全的…所有属于顾沉舟的特质,在阳光下,在这个平凡的午后,交织成最动人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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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彩”画材店就在前方。这时,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带着惊喜从旁边传来:
“咦?遥遥?顾学长?!”
苏晓手里拎着两杯奶茶,正从旁边的糖水铺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并肩走来的两人,以及许星遥推着的那辆共享单车。
她目光如雷达般在两人身上扫过,瞬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许星遥干干净净的手,顾沉舟衬衫下摆的污渍!
苏晓眼睛一亮,嘴角立刻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迅速掏出手机,对着两人“咔嚓”一声。
“嘿嘿嘿!被我逮到了吧!”她飞快地把照片发进宿舍群,配文:
> 苏晓:“前方高能![图片:许星遥推车,顾沉舟走在旁边,衬衫下摆明显有污渍] 偶遇大型‘英雄救美’现场!地点:校门口糖水铺附近!顾老板衬衫英勇负伤!遥遥毫发无损!这画面感!啧啧啧…[坏笑][坏笑][坏笑] 疑似约会坐标锁定!糖水铺偶遇成就达成!@赵晓雯 @李思思 速来围观!”
许星遥的脸瞬间爆红:“晓晓!别乱拍!”
顾沉舟只是淡淡地瞥了苏晓一眼,目光在她手中的奶茶上停顿了一瞬,又转向许星遥:“到了。我先回店。”
他对苏晓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便转身朝着“熹微”的方向走去,步伐沉稳,那点衬衫上的污渍丝毫未损他的从容。
苏晓凑到许星遥身边,看着顾沉舟远去的背影,用手肘碰碰她,压低声音,满脸兴奋:
“快招!什么情况?顾老板那衬衫…不会是给你修车弄的吧?他蹲下修车了?我的天!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许星遥看着那个消失在街角、衬衫下摆带着污渍却依旧挺拔的背影,再低头看看自己干净的手指,轻轻“嗯”了一声,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烧烤摊的烟火气和他身上冷冽的雪松香。
糖水铺的甜香,正丝丝缕缕地飘散在秋日的微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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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端,装饰奢华的办公室里。
林薇看着手机屏幕上助理发来的几张照片。
一张是顾沉舟撑着湿伞在雨中离开宿舍楼的背影(拍摄角度刁钻,刻意放大了他肩头那点湿痕)。
另一张,则是刚刚抓拍到的——顾沉舟和许星遥并肩走在街头,他衬衫下摆明显的污渍,以及苏晓那兴奋拍照的侧影。
照片下方,还附带着苏晓发在某个半公开社交小群(己被林薇的人渗透)里的那条“英雄救美”的调侃信息截图。
林薇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指尖却用力到泛白。
她将这几张照片,连同苏晓那条信息的截图,一起打包,发给了通讯录里一个标注为“顾伯父”的号码。
附言只有一行字,却淬着冰冷的毒:
> 林薇: “顾伯伯,沉舟哥最近似乎…很享受这种‘亲力亲为’的校园生活呢。只是,顾氏的继承人,把时间和精力,还有形象,耗费在这些地方…真的合适吗?[图片][图片][截图]”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亮起。
林薇端起桌上的冰美式,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投向窗外林立的高楼,嘴角勾起一丝冷冽而志在必得的弧度。
风雨欲来,而她,己经投下了第一颗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