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零陵上将邢道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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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 章 考评司的“临终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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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三国之零陵上将邢道荣
作者:
飘逸过客
本章字数:
6420
更新时间:
2025-07-08

钱算盘带来的死亡宣判,像一块万钧巨石,彻底压垮了邢道荣。他蜷缩在冰冷的木板床上,裹着那床散发着霉味的薄被,睁着眼睛,望着糊着破麻纸的窗户。窗外的阳光明媚,人声喧嚣,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毛玻璃,与他再无关系。

时间失去了意义。饥饿、干渴、身体的虚弱,都被更庞大的绝望所吞噬。他只是静静地躺着,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床头那枚象征“二流猛将”的粗糙铜牌和“零陵上将”的印绶,在透过窗纸的微弱光线下,闪烁着冰冷而讽刺的光泽。那份华丽到令人作呕的《威震张飞实录》,如同一个巨大的嘲笑,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荀彧的目光,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冰冷地倒计时。

“深度净化”。

“彻底离线”。

三日内,可控战场环境。

考评司的“效率”,在推动死亡这件事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就在邢道荣以为自己会这样无声无息地腐朽在这间破屋里时,那扇隔绝了生死的木门,再次被推开。没有钱算盘的咆哮,只有一阵极其轻微、带着迟疑的脚步声。

是老黄。

他佝偻着腰,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制服,袖口磨得发亮。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浊的眼睛里也看不出丝毫波澜。他手里拿着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小包,还有一个…邢道荣无比眼熟的、散发着霉味和香灰气的褪色黄布包——那枚“低存在感护符”。

老黄默默地走到床边,没有看邢道荣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是将油布包和护符轻轻放在床头的小几上,压在那份华丽的“实录”上。

“钱主簿…让送来的。” 老黄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新的…‘战场生存物资’。”

邢道荣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落在油布包上。新的?考评司的“临终关怀”?

老黄枯瘦的手指,带着一种与他麻木表情不符的、极其轻微的颤抖,解开了油布包的系绳。里面露出的东西,让邢道荣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泛起一丝微弱的涟漪,随即是更深的荒诞和冰冷。

那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也不是什么保命法宝。

只是一把…新的斧头。

比之前那把断斧柄长一些,斧刃被打磨得相对锋利了些,闪着幽幽的寒光。斧柄是新的硬木,握在手里应该更趁手。

一把用来送死的、稍微体面一点的工具。

除此之外,还有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散发着浓烈草药味的黑乎乎膏体,大概是所谓“金疮药”,以及…两颗熟悉的、拇指肚大小、黑乎乎坑洼不平的“战场急救糖丸”。

“护符…也给你…充能过了。” 老黄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但邢道荣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异样。充能?这破玩意儿还能充能?他下意识地看向那枚护符,朱砂的纹路似乎比之前更黯淡了,冰冷沉寂,没有丝毫波动。充能?更像是最后的安慰剂。

老黄放好东西,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沉默地站在那里,浑浊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长久地落在邢道荣的脸上。那目光里没有钱算盘那种赤裸裸的算计和疯狂,也没有周笔杆那种盲目的崇拜或恐惧,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混杂着麻木、怜悯和某种洞悉一切的苍凉。

他枯槁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伸出枯瘦如柴、布满老茧的手,从自己那件旧制服的内袋里,极其缓慢、极其隐蔽地,又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颗…和考评司配发的一模一样的黑乎乎的“战场急救糖丸”。

老黄没有解释,只是将这额外的一颗糖丸,轻轻地、郑重其事地放在了那两颗考评司配发的糖丸旁边。三颗黑乎乎的药丸,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三颗沉默的、冰冷的眼珠。

做完这一切,老黄收回了手,重新恢复了那副行将就木的麻木表情。他最后看了一眼邢道荣,又看了看床头那崭新的斧头和护符,浑浊的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最终归于一片死寂的深潭。

“明天…辰时三刻。” 老黄的声音干涩地响起,像是宣读一份冰冷的公文,“北门外…诱敌。”

“考评司的…记录…会跟上。”

“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停留,佝偻着背,像一缕无声的幽魂,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再次陷入死寂。

邢道荣的目光,缓缓扫过床头的东西。

崭新的、闪着寒光的斧头。

黯淡沉寂的护符。

散发着劣质草药味的金疮药。

三颗…一模一样的黑乎乎糖丸。

考评司的“临终关怀”。

一把更锋利的斧头,让你死得更有效率。

一枚彻底失效的护符,断绝你最后的侥幸。

一点劣质的药品,也许能让你在死前少受点苦,或者多受点罪。

三颗糖丸…多出来的一颗,是老黄那沉默的、微不足道的…怜悯?还是他对自己漫长考评司生涯中,见证过无数类似结局的一种…麻木的祭奠?

邢道荣伸出冰冷颤抖的手,没有去碰那崭新的斧头,也没有去拿那枚冰冷的护符。他的手指,越过那三颗糖丸,最终落在了那颗老黄额外放下的糖丸上。

粗糙、坚硬、带着老黄身上那股陈年墨迹和灰尘的味道。

他紧紧攥住了它。这微不足道的、带着另一个小人物体温的“馈赠”,竟成了此刻他唯一能抓住的、带着一丝人气的真实。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没有敲门,也没有说话,只有一种小心翼翼的、带着犹豫的呼吸声。

邢道荣抬起头,嘶哑地开口:“谁?”

门外沉默了片刻,一个细若蚊蚋、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邢…邢大哥…是我…小翠…”

邢道荣的心猛地一揪。“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小翠闪身进来,又飞快地关上门。她眼圈通红,显然是哭过,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同样用干净布帕包着的小包。

“邢大哥…” 小翠走到床边,看着邢道荣苍白憔悴、失魂落魄的样子,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她把手里的布包塞到邢道荣另一只空着的手里。“我…我又省下了一个馍馍…还有…还有一点我娘腌的酱瓜…你…你带着…”

布包入手,带着熟悉的温热和食物的朴素香气。和几天前在隔间里递给他时一样。

邢道荣低头看着手里的两个布包。一个装着冰冷的糖丸,来自老黄沉默的怜悯。一个装着温热的馍馍和酱瓜,来自小翠无声的关怀。一冷一热,如同他此刻冰火两重天的心境。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小翠。这个总是低着头、怯生生的姑娘,此刻眼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悲伤和担忧。她知道。她一定从钱算盘那反常的亢奋和老黄的沉默中,猜到了什么。考评司的底层小吏,对死亡的嗅觉,往往比那些高高在上者更敏锐。

“小翠…” 邢道荣的声音嘶哑干涩,“…谢谢。”

小翠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用力摇摇头,想说什么,却又哽咽着说不出来。最后,她只是深深地看了邢道荣一眼,那眼神里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哭腔的低语:“邢大哥…你…你一定要…小心…”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转身跑了出去,压抑的啜泣声消失在门外。

小心?

邢道荣低头,看着手里一冷一热两个布包,又看看床头那把闪着寒光的崭新斧头,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绝望到极致的笑容。

小心什么?

小心荀彧的算无遗策的屠刀?

小心考评司精心准备的“英雄”绞索?

还是小心自己这条早己被标注为“待净化”的、卑微如蝼蚁的性命?

他小心翼翼地将小翠给的馍馍和酱瓜布包,贴身藏好,紧挨着那颗老黄给的糖丸。这是他仅有的“粮草”和“弹药”,带着人间最后的温度。

然后,他伸出手,握住了床头那把崭新的斧头。

斧柄冰凉坚硬,打磨过的斧刃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幽幽的冷光。

很沉。

比记录用的秃笔,沉太多了。

他尝试着挥舞了一下。动作笨拙,毫无章法。冰冷的斧刃划破空气,发出“呜”的一声轻响,像是在为他提前奏响的哀乐。

考评司的“战场生存指南”?

事迹润色十八法?

乙型虚张声势模板?

此刻,都成了苍白无力的背景噪音。

他低头,看着手中这把注定要染上自己鲜血的斧头。

明天。

辰时三刻。

北门外。

诱敌。

荀彧的“净化”程序。

考评司的“英雄”落幕。

他邢道荣,这个冒牌的“零陵上将”,终将迎来他命定的结局。

他缓缓闭上眼,将冰冷的斧头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抱住自己冰冷的墓碑。

房间里,只剩下他粗重而绝望的呼吸声,以及窗外那喧嚣的、与他无关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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