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斜斜地洒进奶茶店，小钰把刚撕开包装的蛋黄酥推到我面前，碎屑沾在他校服袖口。小Z正对着手机屏幕大喊，手指在游戏界面疯狂滑动：“柠姮燕！快支援！这波能团灭！”我咬下一口酥脆的点心，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永远都不会变。
首到那天体育课自由活动，我靠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喝水，忽然被几个女生围住。为首的短发姑娘红着脸，手指绞着运动服衣角：“同学，你和小钰......是在交往吗？”
我差点呛到，矿泉水瓶在掌心打滑。远处篮球场上，小钰正接过小Z传来的球，白色的球衣被风吹得鼓起。他转身投篮的瞬间，阳光照亮他侧脸，引得围观的女生们发出阵阵惊呼。
“你问他呀。”我笑着把瓶盖拧紧，水珠顺着瓶身滑落，“他说是就是咯。”短发姑娘咬了咬嘴唇，突然小声说：“其实......是他让我们来问的。”
风突然停了，梧桐叶悬在半空。我看见小钰投完篮，仰头灌下矿泉水，喉结滚动的弧度清晰可见。他擦嘴时不经意往这边瞥了一眼，目光撞上我发怔的神情，动作猛地僵住。
“阿茵。”我拽住好友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肤，“我们走吧。”身后传来细碎的议论声，像无数根银针扎进耳膜。阿茵担忧地看着我：“她们不会乱说吧？”我盯着脚下斑驳的树影，喉咙发紧：“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可从那天起，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课间路过他们班门口，总有人探头张望；食堂打饭时，也会听见窃窃私语。小钰依然会在遇见时塞给我零食，只是目光躲闪；小Z还是会没心没肺地勾住我肩膀，却在女生经过时尴尬地松手。
月考后的傍晚，我抱着复习资料去图书馆，在拐角撞见小钰。他手里捧着本《飞鸟集》，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书签摇摇欲坠。“等等。”他叫住我时，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那天的事......”
“不用解释。”我后退半步，书包带勒得肩膀生疼，“大家都是朋友，开开玩笑而己。”他突然伸手抓住我手腕，温热的触感透过校服传来。我抬头，正对上他泛红的眼眶：“我没有开玩笑。”
图书馆的灯光在他睫毛下投下阴影，远处传来翻书的沙沙声。我想起这些年他默默收集我喜欢的零食包装袋，在运动会上悄悄准备的护膝，还有生日时那些歪歪扭扭的千纸鹤。原来那些被我当作“兄弟情”的温柔，早就在时光里酿成了另一种模样。
“可是......”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你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松开手，苦笑：“所以我才想让她们问你。我怕......怕自己说出来，连朋友都做不成。”
窗外的暮色漫进来，给书架镀上一层金边。我低头看着他运动鞋上沾的泥土，突然想起小Z说过，小钰为了给我找限量版草莓牛奶，跑遍了整个街区的便利店。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潮水般涌来。
“柠姮燕！”小Z的喊声打破沉默，他举着两杯奶茶从走廊那头跑来，圆框眼镜滑到鼻尖，“找你们半天！奶茶都快凉了！”他没注意到空气中的凝滞，把乌龙塞给我，“特意加了双倍珍珠！”
小钰接过奶茶时，手指擦过小Z的手背。我望着他们并肩的身影，忽然觉得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或许友情与爱情之间，从来就没有明确的界限，只是我们都习惯了用玩笑掩饰真心。
夜风穿过图书馆的窗户，翻动小钰手中的诗集。我喝了口奶茶，珍珠Q弹的口感里带着淡淡的苦涩。远处的操场传来欢笑声，像极了我们初遇时那个洒满阳光的午后。而有些心事，就像糖霜下的馅料，总要等到咬开的那一刻，才知道藏着怎样的甜与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