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归来时，旗袍沾染着吧台后的血腥味。
她优雅地擦拭翡翠镯："刚处理了几个偷听的蟑螂。"
林渊看着江燕那张绝色妩媚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龚煌杰的指尖无意识划过吉他裂缝中渗出的鎏金灵髓，金属琴弦映出江燕微微发亮的眼眸："这么说...你和那位苏大小姐彻底断了？"
林渊晃动着冰威士忌，琥珀色酒液在杯壁凝出霜花："她嫌我活成了废物死宅，跟个富二代跑了。"
江燕手中翡翠镯突然发烫，她借着拢发的动作掩住上扬的唇角。
窗外霓虹招牌"蓝调之夜"的"夜"字电路接触不良，闪烁的光影恰好藏住她绯红的脸。
"早该如此！"龚煌杰猛然拨出个尖锐的泛音，吧台酒柜某瓶珍藏的麦卡伦25年突然倾倒——那是苏婉当年包场时存的酒。
"大二圣诞夜，她当着三百人的面摔你话筒，说玩音乐的都是废物..."
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神识海里浮现那个雪夜：苏婉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将他写的乐谱一页页塞进碎纸机。
舞台追光灯下，龚煌杰的银发被雪花染白，像一夜苍老的少年。
江燕的绢帕轻轻拭过林渊手背，却在触及时被他体内自动护主的灰雾弹开。
她顺势端起马天尼掩饰慌乱，杯沿口红印比平日深了三分："林先生如今海阔天空，该庆贺才是。"
"叫我林渊。"他屈指弹碎冰杯中凝结的回忆画面，"过去的林渊，早死在苏婉折断第一根琴弦那晚。"
江燕的绢帕坠地，在触及地面前被灰雾托住。
布料暗绣的凤凰纹路突然活过来，衔着帕角轻轻覆在她膝头——这是灰雾空间对江家血脉的无声认可。
龚煌杰突然剧烈咳嗽，龙吟木吉他迸发出七色炫光。
他借着调音的姿势转身，镜中映出的狡笑与当年怂恿林渊给苏婉写情歌时如出一辙。
"下月初八，江氏音乐厅落成典礼。"她将请柬推至林渊面前，鎏金纹路恰似嫁衣的凤凰刺绣，"龚先生的乐队...可否赏光做开幕演出？"
霓虹彻底熄灭的刹那，林渊瞥见请柬背面用隐形药水写的谱子——竟是当年他为苏婉创作却未完成的《囚心曲》。
“好，就冲我好哥们的关系，这场演出我接下了!”
龚煌杰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今天你要陪我唱一首。”
龚煌杰将龙吟木吉他塞进林渊怀中。
"你他妈别装！"龚煌杰眼眶发红，"当年音乐节暴雨里，你高烧39度还能唱劈三个高音C..."
他指尖戳向林渊胸口，看着林渊炽热的眼神。
江燕的绢帕悄然落地，旗袍下摆随着渐强的节奏微微摆动。
她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将手机调至录音模式。
林渊闭目轻触麦克风，灰雾空间在识海展开星河音阶。
当他启唇唱出第一个音符时，吊灯水晶炸成星屑悬浮半空，每一粒碎晶都映出听众最刻骨的回忆。
醉酒的白领看见初恋在星屑中回眸。
纹身师手中的刺青枪滴落墨水，在皮肤上自动绘出逝去爱犬的模样。
江燕的翡翠镯投射出童年时母亲哼唱的摇篮曲幻影。
副歌处，林渊的声线混入炼气期的真元震荡。
吧台酒柜里所有酒瓶自行开封，琥珀色酒液在空中凝成五线谱，每一个音符坠地时都绽放出昙花虚影。
江燕的绢帕不知何时飘至舞台，被灰雾托着在林渊身侧盘旋。
她望着台上那人被音浪掀动的衣角，恍惚看见古籍中描述的"仙人扶顶授长生"——林渊每个眼神流转都似剑诀起手式，每段换气都暗合周天运转。
当最后一段即兴海豚音撕裂夜空时，整条街的霓虹招牌同时熄灭。
黑暗中有凤凰虚影绕梁三周，羽翼洒落的金粉在众人眉心烙下音符印记——这是灰雾空间对知音者的馈赠。
"你小子..."龚煌杰扯断震颤不休的琴弦，发现断口处竟然己经恢复如初，"明天来江氏大厦B座32层。"
林渊弹指将灰雾凝成的邀请函注入他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星图锁屏瞬间破解——那是龚煌杰设了七年未变的乐队合照密码。
江燕轻抚发烫的脸颊，看向林渊的眼睛里有光，仿佛有无数崇拜的小星星在闪烁。
一曲终毕，江燕俨然己成为林渊身边的又一个小迷妹。
幽兰气息拂过他耳垂时，却将一缕发香悄悄存入空间深处的冰玉匣。
。。。。。。
第二天，龚煌杰站在江氏大厦玻璃幕墙前，掌心在牛仔裤上蹭了三遍才敢触碰鎏金旋转门。
他褪色的帆布鞋踩上波斯地毯时，鞋印瞬间被纳米清洁机器人抹去，仿佛他卑微的出身不该玷污这方寸之地。
"龚先生请随我来。"旗袍开衩至腿根的AI秘书眼泛蓝光，胸牌刻着编号而非姓名。
电梯升至320层时， 雕龙楠木门开启的刹那，龚煌杰的瞳孔被金芒刺痛。
江北川身着唐装，立于琉璃窗前，手中拿着龙头杖。老人转身微笑时，面上褶皱竟似游龙隐现："小友请，林先生己经在里面久候。"
林渊端坐云纹玉案后，指尖把玩的不是钢笔，而是枚滴溜溜转的异兽内丹。
他抬眼轻笑间，龚煌杰腕间的廉价电子表突然崩解成零件——这是灰雾领域对凡铁的天然排斥。
"介绍一下。"林渊屈指叩案，玉案浮现全息星图，"这位是江家老祖，我的...下属。"
江北川躬身行礼时，发间紫金冠垂下的流苏扫过龚煌杰鞋尖。
后者踉跄后退撞上博古架，一尊商周青铜鼎发出轰鸣，鼎身饕餮纹竟对着林渊垂首。
"你...你他妈..."龚煌杰喉结滚动如困兽，二十年烟嗓劈出破音，"什么时候成黑道教父了？！"
林渊拂袖间，云纹玉案现出《锈弦》乐谱残页。
那些被苏婉撕碎的纸屑在灰雾中重组，墨迹化作游龙绕柱："江氏集团要成立文娱事业部，缺个首席执行官。"
龚煌杰的银耳钉突然发烫，那是大学时林渊送的生日礼。
"月薪三百万，配私人飞机。"林渊的声音混着天道回响，"但我要你重写《困兽》，用真正的龙吟谱曲。"
龚煌杰望向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倒影，那个流浪歌手的颓唐皮囊正在剥落，露出被灰雾淬炼的仙骨轮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