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国际酒店的宴会厅内,水晶吊灯折射出的金光如流淌的黄金,将整片空间笼罩在纸醉金迷的光晕里。
侍者端着鎏金托盘穿梭于宾客之间,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中,林渊与龚煌杰悄然踏入这片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龚煌杰的帆布鞋在地毯上碾出一道浅痕,他下意识扯了扯领带结,喉咙发紧。
这套借来的廉价西装让他浑身发痒,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布料下爬动。"
渊哥,要不咱们还是..."他话音未落,就被侍者鄙夷的目光刺得闭了嘴——那人正用白手套掸去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
林渊却从容得像是走在自家后花园。
他目光扫过穹顶繁复的浮雕,灰雾空间无声铺展。
三十六道符箓暗藏梁柱之间,监控法阵的灵光如蛛网密布;东南角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袖口翻卷时,露出毒蛇盘踞的暗纹——那是南宫家余孽的标志。
二楼单向玻璃后,江燕的翡翠镯闪过微光,她葱白指尖正无意识着镯面凤纹。
"两位需要酒水吗?"侍者端着空托盘拦在过道,语气里的轻蔑像根细针。
林渊尚未开口,宴会厅大门突然传来骚动。
赵子豪搂着苏婉破开人群,鳄鱼皮鞋尖踢开碍事的椅子。
苏婉颈间钻石项链折射出冷冽锋芒,却在看到林渊的瞬间黯淡下去。
她涂着车厘子色口红的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指尖轻点赵子豪胸口:"瞧瞧这是谁?"
"哟!这不是被苏婉甩了的废物吗?"赵子豪故意提高嗓门,雪茄烟灰弹向林渊。
灰雾在空气中凝成无形屏障,烟灰化作冰晶反弹,精准落在他擦得锃亮的鞋尖上。
"混进来偷剩饭吃?"他抬脚碾碎冰晶,鞋面昂贵的鳄鱼皮裂开细纹。
苏婉掩唇轻笑,新做的水晶甲在灯光下如刀锋:"听说你被网贷公司堵在下水道三天?早知道你这么惨..."
她忽然贴近,香水味裹着恶意扑面而来,"当初分手时,我该多施舍你些钱。"
宴会厅逐渐安静,名流们的目光如聚光灯般打来。
赵子豪打了个响指,侍者立刻端来两盘冷掉的龙虾残骸。"给这两位贵客加座!"他故意把"贵客"二字咬得极重,"记我账上!"
林渊的目光掠过龙虾盘中凝固的黄油,忽然想起大学时苏婉把外卖泼在他乐谱上的场景。
那时她也是这样笑着,说玩音乐的人不配吃热饭。
记忆与现实重叠的刹那,赵子豪突然抓起侍者托盘上的红酒。
深红色酒液在空中划出弧线,却在触及林渊前诡异地悬停。
灰雾轻颤,酒珠凝成血色冰晶,暴雨般反弹溅在赵子豪二十万的高定西装上。
暗红色污渍在他胸口绽开,像朵糜烂的玫瑰。
"哎呀!"苏婉假意惊叫,抽出爱马仕丝巾擦拭赵子豪衣襟。丝绸掠过他胸膛时,她转头对林渊挑眉:"知道这粒贝母扣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哄笑声从西周炸开。
几个富二代举着手机围拢,镜头几乎怼到林渊脸上。"首播间的老铁们看好了!"黄毛青年咧嘴大笑,"这就是硬闯豪门宴的下场!"
龚煌杰拳头攥得发白,却被林渊按住肩膀。
他刚要开口,一声清喝破开喧哗。
鎏金旗袍掠过波斯地毯,江燕疾步而来时,发间步摇坠着的东珠晃出残影。
她一把挽住林渊手臂,翡翠镯撞上赵子豪腕间百达翡丽。
"咔嚓"脆响中,百万名表表面龟裂如蛛网。
"林先生是我江家座上宾。"她声音不重,却让满场死寂。
赵父从人群挤出,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
赵子豪偏着头,血丝从嘴角渗出。
镶钻袖扣飞落在地,被江燕的高跟鞋碾成碎屑。"畜生!"赵父浑身发抖,"还不跪下!"
苏婉踉跄后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认得江燕旗袍上金线绣的龙纹——那是用昆仑冰蚕丝织就的护体法衣,江城唯有继承人才有资格穿戴。
钻石项链突然变得沉重如枷,在她颈间勒出红痕。
"今日是江家宴请贵客。"江燕扫视全场,目光所及之处,举着手机的手纷纷垂下,"若有人再敢对林先生不敬..."她指尖轻点,赵子豪摔碎的酒杯突然腾空重组,又在她掌心化作齑粉。
林渊始终沉默,却在经过苏婉时稍驻脚步。
他目光扫过她指间十克拉钻戒,忽然轻笑:"假货。"
声音轻得只有三人能闻。苏婉浑身剧颤,戒托内测"CZ"刻印突然灼烧般发烫。
二楼包厢内,江北川透过单向玻璃注视一切。龙头杖上的夜明珠映出他眼底寒芒:"南宫家的人到哪了?"
"在车库。"暗卫单膝跪地,"带着暹罗的降头师。"
老人抚过杖头龙睛,玉石突然渗出鲜血:"盯紧那个贝斯手。"
他望向楼下正在安抚龚煌杰的林渊,"那人手臂上的蛇形纹身,是南洋'血饲'的标记。"
宴会厅恢复虚假的祥和,名流们举杯交错,余光却不断瞥向林渊。
江燕亲自为他斟酒时,翡翠镯与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越龙吟。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骤然熄灭,黑暗中唯有旋转楼梯亮起鎏金光晕。
龙头杖叩击大理石的声响如惊雷炸裂,每一声都震得宾客心脏发颤。
江北川的身影从光晕中浮现,唐装上的金线龙纹游动如活物,龙头杖顶端的夜明珠将他的面容映得如同庙中金刚。
"赵氏勾结南洋邪修,窃取江城龙脉之气——"
龙头杖第三次叩地时,赵子豪手中的红酒杯轰然炸裂。
玻璃渣如利箭迸射,刺入他掌心后又诡异地倒飞而出,带着血珠钉在宴会厅立柱上,拼出个狰狞的"诛"字。
大屏幕突然亮起,画面中是赵家郊外工厂的地下密室。
三米高的降头祭坛上摆满江城地标微缩模型,模型心脏位置插着浸血的棺材钉。
镜头拉近时,众人看清祭坛边缘刻着南洋邪咒,腐烂的动物尸体堆中混杂着人类指骨。
"江家今日清理门户!"江北川声震穹顶。赵父踉跄后退撞翻香槟塔,酒液浸透他昂贵的西装,却不及背后冷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