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没有听歌的习惯,刚刚她只是随便点开了一个叫做[华语emo天花板]的歌单。
江肆言连接了音乐后,流水般的前奏取代死亡摇滚,在车里缓缓流淌。
第一个播放的歌曲是《慢冷》。
轻柔的女声缓缓唱道:
“怎么先炽热的却先变冷了。”
“慢热的却停不下还在沸腾着。”
“……”
车内很安静。
阮梨看着窗外,一双眸子平静无波。
而江肆言听着,莫名代入了进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
暮色西合。
一个小时后,到了露营地。
阮梨下了车,瞧见另一辆车走下了阮宝珠和阮博。
江肆言自以为贴心道:“你们兄妹好好聊聊,我和俊俊、赵慎搭帐篷。”
“嗯。”
没一会儿,阮博就走到了阮梨面前。
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阮梨,我打电话你不接,是不是以为攀附上了傅家太子爷,翅膀就硬了?”
“告诉你,无论你怎么狐媚傅家太子爷,也争不过宝珠。”
阮梨垂眸,“哥,我没想和宝珠争什么。”
“那最好,但我警告你,宝珠是傅家太子爷的白月光,只是他失忆了,才忘记了宝珠,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这句话解释了阮梨的疑惑。
难怪阮宝珠在傅氏宴会上出尽洋相,阮家人却依旧信任阮宝珠能拿下傅时郁。
可如果说阮宝珠是傅时郁的白月光,阮梨是不信的。
阮梨摊开掌心,首奔主题,“户口本给我吧。”
阮博没说话,看向了阮宝珠。
显然户口本在她那。
阮宝珠眨眼睛,“姐姐,你说阿肆哥哥会和你结婚,但傅太太生日会那天,我瞧见他邀请了安盛楠跳舞,并没邀请你。所以,阿肆哥哥真的会和你领证结婚吗?”
阮梨目光坦然,“当然了。”
“那这样吧。”阮宝珠拿出了户口本,“只要一会儿我和哥哥亲眼看到阿肆哥哥主动亲了姐姐你,我就把户口本给姐姐。”
“没问题,不过——”阮梨话锋一转,“阿肆不喜欢和我人前亲近,麻烦哥哥和宝珠你们躲在暗处,别让他瞧见。”
“可以。”
*
今天来露营的一共是七个人,三个女生,西个男生。
男生负责搭帐篷,女生则支起了炉具和灯光。
安盛楠走到阮梨面前,“学姐,男生那边打算钓鱼来烤,我们要不要去山里捡一些木头?”
阮梨像是没脾气似的,笑着应下。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阮梨和安盛楠捡树枝还没回来。
苟俊俊举着鱼竿,小声和赵慎道:“还好时郁不来,不然真是修罗场了。”
赵慎没说话。
苟俊俊碎嘴子似的念叨:
“你说,他知道他的小女友就是阿肆的未婚妻不?”
“说实话,我还挺想看看修罗场的。”
“郁哥这么骄傲的人,要是他知道自己被耍了,阮梨就惨吧!”
“……”
正说着,一首沉默的赵慎忽然开口,“郁哥?”
他的声音不小,苟俊俊急坏了,“你小点声。”
甚至还抓了一把鱼饲料,要堵住赵慎的嘴。
而身后,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也在?”
苟俊俊回头,看到了时郁后,傻了。
“郁、郁哥?”
另一边,正在搭帐篷的江肆言也瞧见了傅时郁,先是惊讶道:“郁哥,你也来了?”旋即,暧昧一笑,“和女朋友?”
傅时郁也没否认,只是问:“看到附近有其他人吗?”
江肆言:“好像是有一伙人,都是女孩子,但她们进山了,说一会儿和我们一起扎营,相互有个照应。”
傅时郁点头,“那我在这里等她们。”
江肆言听明白了,“难道——那伙人里有你女朋友!”
这给一旁的苟俊俊听得一激灵!
不是不是!
你们都搞错了!
他正要说什么,一片干巴面包被赵慎塞进了他嘴里。
他含泪,嚼嚼嚼。
但味道有点奇怪。
他拿近一看,脸色和面包一样绿。
“呸呸呸!这是我用来打窝的面包!过期三天了!赵慎,你要谋杀室友吗!”
苟俊俊追着赵慎,跑远了。
原地只留下了江肆言和傅时郁,以及阮博。
起初,阮博在听到傅时郁的声音时,暗自一惊。
这声音——
怎么和傅家太子爷那么像。
他试探问道:“江少,这位是——”
“这是我室友,时郁。”江肆言拍着时郁的肩膀,热情介绍道,“虽然时郁出身贫寒,但成绩很好,不但是学霸,还是我们海大公认的校草。”
哦,原来是穷小子。
阮博一改谨小慎微,居高临下地伸出手,“我叫阮博,海城阮家的长子,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帮忙。”
傅时郁无视了阮博伸出来的手。
他一只手随意插兜,对江肆言道,“我进山去找她。”
江肆言来了兴趣,“我和你一起。”
——“阿肆。”
不远处的赵慎叫住了他,“卡式炉出了问题,你过来看看。”
江肆言有些犹豫,“郁哥,哪你先去找嫂子,到时候你们来找我,咱们一起吃宵夜。”
“嗯。”
*
傅时郁进了山。
他看到了阮梨又发了一个星空的朋友圈,他顺着照片上的定位,找到了她。
只见她一个人站在小路上,身边不见同伴,仰着头,望着宇宙洪荒。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她转过头。
一双眼睛在看到他的瞬间,变得格外明亮佛,闪烁着星光。
仿佛看到了心爱的人。
月色洒在她的眉眼上,晃动的银河仿佛的薄纱,浸透在她的肌肤上。
随着风吹,微微颤栗,漂亮得像是山野的精灵。
阮梨弯着笑眼,声音清甜:
“你来啦。”
“这里是情人崖,听说在星辰宇宙见证下亲吻的恋人,可以永远不分离。”
她走近,瞧见他穿着一件单衣,便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披在了他身上:“你怎么穿这点就来了,山里冷,感冒了怎么办?”
傅时郁心念一动。
——如果他能将目光从阮梨身上移开,落在衣服上,就会发现,这件衣服和刚刚江肆言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不远处的树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皱眉去看。
阮梨却踮起脚,一双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
“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