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这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畜生!!”
得知一切真相后,陈广汉只觉得一股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人竟能坏到如此地步,更关键的是,这人还是钱师父的亲生儿子!
“钱大福!你他娘的,但凡还有点良心,就赶紧给老子带路!”
陈广汉怒不可遏,朝着钱大福大声怒吼。
钱大福被这吼声吓得一哆嗦,差点没站稳。
此刻的陈广汉实在太可怕了,他甚至觉得,要是现在给陈广汉一把刀,他真能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好好好,我这就带您去,这就带您去……”
钱大福实在害怕,连门都顾不上锁,就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在前面带路。
跟在后面的陈广汉,越想越气。
一想到钱师父曾经为了这九个子女,每日不辞辛劳地劳作,到头来,人都死了,还要被亲生儿子如此糟蹋,这种耻辱与怒火交织的感觉,让陈广汉愤怒到了极点。
人老了,不中用了,就该被嫌弃吗?
人老了,不中用了,就该像垃圾一样被利用吗?
……
自重生以来,陈广汉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愤怒。
钱大福似乎也感受到了陈广汉心中的怒火,他骑车时基本上每隔五米就观望一下,每隔十米就回头看看。
钱大福心里清楚陈广汉和自家老爷子的关系。
年轻时,陈广汉经常来家里挑水、劈柴、做饭。每年过年过节,他总是第一个来帮忙。
在其他事情上,陈广汉更是考虑得面面俱到,总是第一个冲到最前面。
就是这样一个平时沉默寡言、老实巴交的人,却为了这件事如此动怒,可见钱家这次的事,实在是令人发指。
老九啊老九,你这畜生,就自求多福吧!
很快,两人来到南郊一处较为偏僻的小院子外。
这小院子很矮,是用土坯和泥巴垒起来的,也就一米多高。
陈广汉刚到院子旁,一眼就看到一具用草席盖着身体、白布遮着脸的老人尸体,被放在院子的一角。
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忍不住啐上几口,暗骂晦气。
陈广汉把自行车停在院子外,连锁都没顾得上,就带头冲进院子,钱大福紧跟其后。
正巧,一个嘴里叼着烟、身上披着件破旧军大衣、头发乱糟糟的男人,从屋里端出一盆水准备往外倒。
“嘿!大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
男人说着,随手把脸盆里的水泼出去,这才看到闯进来的两人。
“妈拉个巴子的,老子弄死你!!”
陈广汉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拳。这一拳饱含着他此刻所有的愤怒,力道极大。
“你…你怎么打人啊?!”
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有些懵,一时间竟没认出陈广汉。
“畜生!畜生!老子今天不仅要打人,还要杀了你!!”
陈广汉从未如此想要弄死一个人。
他说完,抬腿就是一脚,将男人踹翻在地后,便扑上去一阵拳打脚踢。
一旁的钱大福看到陈广汉发狠的样子,被吓得不轻。
谁能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汉,发起狠来竟如此吓人?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要破相了……”
“哎呦~别…别打了啊!!”
……
陈广汉每一拳每一脚下去,都打得男人惨叫连连,不一会儿,整个院子内外都回荡着这混蛋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不少附近的街坊邻居听到动静,纷纷探出头来张望。尤其是那些知道真相的人,心里都暗自叫好。
因为钱九豪这畜生这两天干的事,附近的人基本上都听说了。
大家虽然都很气愤,但毕竟这是钱家的家事,外人即便看不惯,也不好说什么。
可今天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老汉,做了他们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实在是太解气了!
被陈广汉压在身下暴揍的钱九豪,叫声也从一开始的阵阵哀嚎,渐渐变成了偶尔的几声呻吟。
没办法,此时的陈广汉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坏了,再这么下去,老九这混蛋该不会被他给打死了吧?!”
钱大福见情况不妙,心中一惊。
“陈…陈叔!要不咱还是算了吧?再这么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钱大福赶忙上前劝阻。
“滚!!”
陈广汉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狠狠瞪了钱大福一眼,把他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此时此刻,陈广汉从未如此渴望亲手弄死一个人。
钱大福见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急忙跑到院子门口,让街坊邻居赶紧去报警。
再晚点,恐怕真要出人命了!
还真有几个热心的邻居去了。
没过多久,附近派出所的人就来了。
等警察赶到时,钱九豪像条死狗一样,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迹。
而陈广汉不知从哪儿借来一支烟,正站在钱师父的尸体前,一边抽着烟,一边默默看着,全然不顾手上因打人而多出的森森伤口。
不出意外,陈广汉、钱大福以及钱九豪都被带走了。
只不过,接走陈广汉和钱大福的是警车,而接走钱九豪的则是救护车。
大年初一进局子,这对陈广汉来说还是生平第一次。
即便进了局子,他脑海里依旧是钱师父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像死狗一样被遗弃在院子里的凄惨画面。
咔嚓!
门被打开,进来的是一名男警察,不是别人,正是陈广汉的老熟人小张。
“陈叔,没想到啊,咱们再次见面会是在这儿……”小张熟练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怎么是你?”
陈广汉一愣,诧异道,“小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附近应该不是你们派出所管辖的片区吧?”
“是!距离我们派出所管辖的片区,还隔着好个街区呢。”
小张有点无奈地摇头失笑,“可今个把你带回来的人里,有之前参与过上次咱们抓捕货盗行动的同事,他在认出你之后,就第一时间给我来了个电话。在得知这件事后,我这连年都不过了,就直接往这边赶过来咯。”
“嗯,连你都惊动了,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吗?”陈广汉抬起眼眸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