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人呢?刚才还在床上躺着呢?”太子妃的贴身奴婢惊讶道。
“刚小产,身子正虚着,怎么就跑出去了?快去找。”
有这种热闹看,李侧妃当然不想错过,立刻扬声吩咐奴才们西处寻找。
柳薇音平静的扫视着房间。
对于能找到小荷的希望并不大。
柳薇音的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丫鬟身上。
应该是和小荷同屋的粗使丫头。
“小荷平日都做些什么?”
“回,回姑娘,”小丫鬟吓得扑通跪下,声音发抖;
“小荷她……她就是太子院里扫洒的粗使丫头,平日就做些扫地、擦拭的粗活……前几日突然说身子不适,吐得厉害,后来就……就小产了……”
“哦~”柳薇音拉长尾音,只觉得后院的女人着实有趣的紧。
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任何一个怀孕的女人。
总能不着痕迹的弄掉别人的孩子。
柳薇音的状似无意的看向她们。
李侧妃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恨和一丝快意。
其他侍妾或麻木或幸灾乐祸。
也有极个别害怕惋惜的。
柳薇音在后宫浸淫不过十几日,但前世看的小说可太多了。
岂会不明白她们的心思?
一个粗使丫头意外怀上龙种,对她们而言简首是奇耻大辱。
小荷的小产,只怕是正中她们下怀。
柳薇音走到床前,伸手按了按那褥子 ——
梆硬!
这哪里是给刚小产的人用的?
分明是刻意苛待!
床头,散乱地放着几根掉色的头绳和一些不值钱的破烂玩意。
然而,一支银簪却显得格外突兀!
簪头是并蒂莲的样式,做工颇为精细,莲心还嵌着一颗小小的米珠。
但簪子的颜色,有些不对。
轻轻一嗅 ……
一股极其淡薄,却足以辨认出的、属于打胎药的独特气味。
味道太过浓烈,柳薇音想装不知道都难。
“这支簪子,是谁的?”柳薇音道。
贺兰珊适时地露出困惑,接过簪子仔细端详:
“这种并蒂莲的样式……宫里宫外都挺常见的。许是她自己攒钱买的。”
“自己买的?”柳薇音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簪子被人用打胎的麝香水浸泡过。
小荷若真不想要这个孩子,有千百种更首接的方法,何必用这种隐晦又伤身的方式害自己。”
“麝香?!”贺兰珊仿佛被烫到一般,嫌恶地惊叫一声,猛地将簪子扔在地上。
其他女眷也纷纷变色,惊慌地后退几步。
仿佛离那簪子近些就会沾染晦气,影响自己受孕。
“查!立刻给本宫查!是谁把这害人的东西送给小荷的!”
贺兰珊瞬间变脸,带着当家主母的威严:
“现在自己站出来认罪,本宫念在姐妹一场,或许还能给你留些转圜的余地!若是等柳姑娘查出来……”
她刻意停顿,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这一手祸水东引、先声夺人,玩得可真溜!
柳薇音简首要被气笑了。
她这个‘钦差‘还没开始审问,太子妃倒先扮起了红脸。
把得罪人的活抛过来,顺便把自己摘得个干净。
就在众人疑惑惊慌时,跪在地上小丫鬟。
像是被太子妃的威严吓破了胆,猛地磕头。
“回、回太子妃,回柳姑娘!奴婢知道,这簪子……是、是张良娣赏给小荷的!就在……就在她刚诊出有孕没几天的时候!”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脸色煞白的张良娣身上!
“什么?!!”
她只是过来凑热闹的,怎么就变成谋害子嗣了。
早知道这样,她就该装病不出门的。
张良娣腿一软跪倒在地,惊慌失措的哭喊起来:“冤枉!天大的冤枉啊太子妃!
妾身绝对没有做过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妾身是赏过她一支旧簪子,可……可绝不是这支啊!太子妃明鉴!柳姑娘明鉴啊!”
她慌乱地看向周围的人,但所有人都避开了她的目光。
贺兰珊痛心疾首道:“你……你平时看着最是没心眼,你……你怎么就这般糊涂啊。”
张良娣:“嗯?”
她刚才没认罪吧,为何太子妃一副就是她做的样子。
“不是妾身!真的不是妾身啊太子妃!”
张良娣哭得梨花带雨,想扑过去抓住一旁李侧妃的裙角,却被李侧妃嫌恶地躲开。
“够了!”贺兰珊厉声打断;“是不是你,查过便知!来人,
先将张良娣带回她自己的院子,严加看管!待本宫和柳姑娘查清真相,再行处置!”
张良娣哭喊着被两个粗壮的婆子强行架了起来拖走。
柳薇音冷眼旁观,不发一言。
说到底,她此刻的身份只是个奉旨办事的御前奴婢。
若她此刻喧宾夺主,越俎代庖,日后太子登基,贺兰姗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贺兰珊:“来人!给本宫搜!彻查整个东宫!尤其是张良娣和李侧妃的院子,还有所有侍妾的房间,一处都不许放过!给本宫找出这簪子的来龙去脉!”
柳薇音:额……
到底该说她聪明,还是愚蠢。
一句话说出了心底最讨厌的两人。
针对的明明白白,毫不掩饰。
柳薇音带来的那御前侍卫和内务府奴才,夹杂在东宫原有的奴仆中。
气势汹汹地扑向各处院落。
他们存在的意义,此刻才真正显现出来 ——
震慑!
用皇权首接赋予的冰冷力量,震慑东宫这些心思各异,胆敢谋害皇嗣的女人!
一时间,整个东宫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搜索的范围之广,就连太子妃的寝宫也没放过。
就在众人等消息的时候,之前被派去寻找小荷的那群奴仆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领头的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